楚天骤然转身,清寒的眉目上似乎染了无尽的凉意,看得人心发慌!他厉声斥道:“你身为皇后,却心胸狭窄,妄自菲薄!实在不堪大用!”
上官皇后忽然笑了,笑的凉薄,让人生悲,“皇后?我身为皇后,却觉得自己一文不值犹如粪土!我不过是一个不受重视的替代品,是一个东施效颦的女人而已!”
楚天怒意沉沉地看着她,周身凉气疯狂涌动,上官皇后却已经泪水涟涟,莹莹弱弱。
楚天愤而回头,目光又落在了墙面那副画之上。
溪若,这么多年,你终究是怪朕的吧?
溪若,为什么,朕心里总有一种说不上来的遗憾,快要把朕折磨疯了。
溪若,朕……真的错了。
一片寂静里,上官皇后凄苦至极。
“容颜又有什么意义,我如此努力又有什么意义,怕还是比不上一幅画。皇上,我也是堂堂上官家的女儿,你以为我喜欢装作别人吗!你根本就看不见我!只有我身上有一点点风溪若的影子,你才会注意到我!你可知我心里有多痛!”
“可是我乐意啊,伴着你就像是一场噩梦,我舍不得醒,舍不得逃,可你的心,哪怕分给我一点点也好啊。”
楚天冷笑,“朕又何尝不是在一场噩梦里。”
上官皇后踉跄一步,心里涌上绝望的情绪,她看着墙上那容颜绝色的女人,忽然一把擦干了眼泪,眼底划过一丝阴鸷。
风溪若,当年我赢了你,这辈子,我上官端仪都要赢了你!……
北幽宫之中,墨澈已经在祭司殿待了一整夜。
巨大的命盘由上古青铜所著,闪着暗黑色的光华,雕刻的燮纹镶嵌于其上,看似凌乱,冥冥之中却有着某中规律。命盘中心延伸出很多烧铸指针,南宫成越用一缕白的几乎透明的内息点在命盘中心,南宫玦在一旁辅助,渐渐的命盘开始运作起来。
某个瞬间,空气里忽然闪过一个画面。
那是一个天地混沌的世界,落悠歌正在慌张地跑,而她身边,正是屠弥,只见身后炼遗生的一把长剑已经狠狠劈下一道白光,对准了落悠歌的身上,那样的力道足以将她四分五裂……
这个画面一闪而过,快的几乎让人以为那根本是自己的错觉!
可是这里的三个人无论是谁都看见了,墨澈神色冷凝如凛冽寒霜,倏然一拳砸在桌面之上,桌面瞬间碎成粉末,强大的威压充斥着殿室,冷如冰天雪地!
同时,甫一见到那个画面,南宫玦心脏骤然紧缩,气息忽然开始紊乱,南宫成越一声厉喝,“玦儿,专心点!”
南宫玦不敢再分神,压下心中的担忧和紧张,开始用心启动命盘。
墨澈只觉得心都乱了,一想到落悠歌可能会被炼遗生伤害,他就恨不得立马杀了炼遗生!
心里的担忧让他忍不住攥紧了拳,落悠歌,你到底在哪里?
真的是屠弥,屠弥带走了你,他把你带去了哪里?
墨澈的耐心快要被彻底耗尽。
一个时辰之后,南宫成越和南宫玦持续一天一夜的工作终于停了下来,空气中传来一声沉闷之响,那是从命盘之上发出的。
南宫成越许久都未曾合眼,面上有些许疲惫,他走到墨澈面前,“澈王爷,西夏太子不会伤害澈王妃的,她的安全倒是无恙。”
墨澈冷哼,在南宫成越这样的长辈面前也掩饰不了一身的狂妄,尤其落悠歌失踪了,他更无法沉下心来,“老祭司这一辈子怕是没有爱过什么人,若是你爱的女子被一个爱他的男人带走,还囚禁起来,老祭司还能坐的住?”
南宫成越一怔,老眼有些恍惚。
南宫玦笑了一声,“命盘的结果出现紊乱,查找起来并不容易。如今只能看到,落落应当早就离开了北遼,地点更不是西夏,而是南边地区。”
“南边?”墨澈神色认真,落悠歌不在西夏他早有预料,“没有具体位置?”
南宫玦皱眉,摇了摇头。
墨澈冷哼,“南宫家的命盘也不过如此,南方之地占据云空半边大陆,找一个人有如大海捞针,本王今日可算是大开眼界了!”
“你……”南宫成越老脸颇有不忿之色,可到底是说不出来什么,用命盘预测本就是违背天理之事。
何况,落悠歌身份比肩圣女,不同寻常,又是幽族嫡亲,要查她,还真不是那么容易。
……
行宫之内。
又是一天过去。
落悠歌偶然见窗户下面,不知何时已经爬满了初绽的荼蘼,却是罕见的鲜红色,妍丽如同灼灼火焰。
这样困顿的日子,似乎被这种热烈映亮了些。
落悠歌伸手去摘时,连姑姑正好从门口进来,惊讶着提醒:“落姑娘,当心有刺!”
话还未落,落悠歌只觉指肚微微一痛,再抬起手时只见一点朱红在指尖绽放,正是和那些荼蘼花一样的颜色。
落悠歌若无其事地摘下那朵花,带血的手指抚过红缎般的花瓣,殷殷如同沾染了露珠。
只是很快,那花就在她手心里迅速发黑,枯萎。
凡是血液所沾到的地方,都溃烂的不成样子。
连姑姑看在眼里,心下微惊。
她并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却也想不到其中的异常。
正疑惑之时,落悠歌转过头,淡淡问她,“连姑姑有事吗?”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