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鸭舌帽之下,是一张秀气但阴冷的脸。
鹰钩鼻、丹凤眼、薄嘴唇,即使不说话,都给人一种心生寒意的感觉。
有人说,这样的人天生是杀手,但这话若是给杀手听到恐怕会嗤之以鼻。
他的样子太好认了,绝对不适合当杀手,只有像在废弃仓库那里的毒王组织的青年程东,才适合。
方毅看了看青年的脸,说道:“明人不说废话,你就是背后的人吧?”
他可不相信,有人会出来打抱不平,是个正常人都知道,张洛川是该死的。
那么唯一能够解释的,那就是幕后主使人看事情败露,干脆出来把事情闹大了。
青年微微一笑,脱下鸭舌帽,看了崔忠厚一眼,把目光放到方毅脸上,说道:“我只是让他来试探试探,没想到你的医术还是可以,看来你值得当我的对手。”
“仁乐?”崔忠厚看着青年,掏出一张发黄的照片,说道:“你是季仁乐吗?”
方毅一怔。莫非这个青年,就是崔忠厚的助养孤儿?
青年眼神一沉,鄙夷的看了看崔忠厚,说道:“我是……但是,你别想着我会给你什么,每年给你寄点吃的,已经是很好了。”
崔忠厚完全听不出季仁乐的言下之意,激动地说道:“我就听说你去学有所成,去了德国发展,看来你现在是富贵了啊。”
说着,崔忠厚还上前拍了拍季仁乐的衣衫,说道:“在外苦不苦?看你穿得好,我就安心了、安心了。”
季仁乐一把甩开崔忠厚,冷冷说道:“别靠我那么近,你就是一捡破烂的。”
季仁乐极为讨厌崔忠厚,在读书的那些年,就已经被同学取笑自己有个捡破烂的养父,到了德国之后,原本以为可以重新开始,殊不知同期的同学都一并去了德国,还私下宣扬。
在过去的那些年,季仁乐过得十分不好,他认为这一切的痛苦,都是这个捡破烂的养父给的,所以在他知道崔忠厚得到了这样的老人病,就故意给他送巧克力,为的就是缩短这个养父的寿命。
崔忠厚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养子居然会是这个模样,不过想到自己的身份,确实是难为了他,就点头说道:“也是,我不好,我没出息。”
“崔爷爷!”方毅箭步上前,抓住崔忠厚的手,将他拉到身后,指着季仁乐,冷声道:“你不欠他什么,相反他欠你太多,你不需要道歉,倒是他,需要给你行三跪九叩!”
俗话说,生娘不及养娘大,崔忠厚骑着破三轮车,捡着破烂将他拉扯到成人。
如今季仁乐不仅不知恩图报,居然还忘恩负义,这种人若是摆在包拯年代,都要被狗头铡给砍个十万遍了。
季仁乐冷冷一笑,说道:“我有今日是我自己的本事,跟他有什么关系?医科是我自己考上去的,德国是我自己考进去的,一切一切,都是我自己努力的,他……”
啪!
话还没说完,方毅就一耳光甩了过去。他忍无可忍了,为什么好人就要遭遇到这种事情?为什么崔忠厚一生老老实实从未害过别人,却会养出这样的人渣!
方毅脸色冷峻,大吼道:“胡静胡臻,清场关门!岳大哥,给我盯着这条王八!”
话音一落,胡静胡臻立即帮忙驱赶人群。
至于岳鹏飞,他早就想打季仁乐了,只是碍于方毅没有下令,一直就没有动,如今得到了授意,他就放开了拳脚,三两下功夫就将季仁乐扣住,并让他保持下跪的姿态。
季仁乐呆住了。这男人是神经病吗?他不知道这样做是触犯法律的吗?这还光天化日!
崔忠厚是吓坏了,呆呆的站着,双腿直打摆子。
方毅回身扶着崔忠厚,让他坐下。
然后,方毅走到季仁乐面前,扇了十几个耳光。
耳光扇完,季仁乐的脸肿了,嘴角溢出鲜血。
不过他并未害怕,而是残忍的笑道:“我已经进入了德国国籍,你敢这么对待我,我会让你好受。”
“这里是华夏!”
方毅站直身子,俯瞰季仁乐,狠戾的眼光一闪而逝,说道:“不过也对,忠孝仁义礼智信,你一样都不沾,去了外国倒是给咱们华夏积德,像你这样的狗……不对,说你是狗都是侮辱了这种生物!”
方毅早年丧父、少年丧妹,他最重视的就是亲情,如今季仁乐居然身在福中不知福,还做出这种qín_shòu不如的事,他实在不能忍了,他决定要将这畜生往死里整!
季仁乐能从方毅的眼里看到了杀意,他噎了噎口水,沉默了下来。
他开始有点后悔了,后悔自己接下了李家的邀请,搞什么“以华制华以医制医”的狗屁计划。
面前的这个人,根本就不是正常人!恐怕自己收下的一千万订金,都是没命花了。
季仁乐贪生怕死,见风使舵,立即对着崔忠厚叩头,说道:“爹,你救我,我……”
方毅才不会让他说话,随地捡起一枚银针,走到他面前,嗖的一声插中了哑穴。
季仁乐立即说不出一句话了。
方毅蹲下身子,看着季仁乐,笑道:“怎么?你不是很牛很厉害吗?解穴看看啊。”
季仁乐脸色又红又青。他学的是西医,哪会这些?就算会,他现在肉在砧板上,也解不了啊!
方毅冷冷一笑,拍拍季仁乐的脸,说道:“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你根本就不配为医,你没资格跟我斗……说吧,谁指使你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