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想过,若是玄天飞升上仙一定要有牺牲,那我愿意去做那个牺牲品,当年毕竟爹爹和娘亲于情于感上皆欠了他的,甚至因着那点子欠害他被封冰中三百年,那种孤寂的债,我愿偿还!
然,眼下牵涉太多,苌菁仙君本为上仙,不过下凡历劫却偏遇到了我,但,如何他都是无辜的,若不是因我的失误,他又如何能受到伤害?
我好后悔,我真的好后悔!
为了不教他们担心,我又重新走回了苌菁仙君的房间。
“原,原竟是这么一回事儿啊!”苌菁仙君似是已知道事情的原委,脸上竟不见丝毫悲伤,仍旧是我熟悉的那副玩世不恭,道,“还真是个小傻子!”
见他说这话的时候,一直望着这边,我只好咬了咬嘴唇,走过去不敢直视他的眼睛,道:“可是,你,你的仙力......”
温柔地抚摸了几下我的额头,他轻声道:“傻瓜,你家仙群是何许人也,还要教你担心了,更何况我已取回本体,好生修炼便可恢复仙力,对赤潋剑再好,不过一柄凡物,又能耐我何!”
清尹宿阳始终不出声,站在一旁不知在想甚么。
“小宿阳!”苌菁仙君小声的坏坏地呼唤道。
清尹宿阳似是没听到,仍旧站在原地,周身上下笼着一层淡淡的悲伤,仿佛沉在甚么痛苦中无法自拔。
翻开身上盖着的被子,苌菁仙君下床穿好鞋,轻轻拂开我想要搀扶的手,扬声道:“喂,小—宿—阳!”
然,清尹宿阳仍是低头呆立,如同木偶泥雕一般。
苌菁仙君托了托额头,露出一个相当无奈的神情,再次提高了声调道:“清——尹——宿——阳!!!”
这一次,他不光是用喊的,竟还催动了一丝灵气,化成一团光球直冲他砸了过去。
身上吃到了疼,清尹宿阳总算是回过了神来,眉头微蹙抬起头来,看着面前正一脸怒容的苌菁仙君,尴尬道:“苌菁,很疼啊!”
从未见过他如此可爱的模样,我甚至觉得他这般同撒娇无二。
苌菁仙君亦是偷偷抿了抿嘴,清咳一声,道:“咳,吃疼就应该早点儿搭理我!”
怔怔地看着他,清尹宿阳似是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得勉强扯了扯嘴角,算是笑了笑,却又突然眼神闪烁了起来。
苌菁仙君是心思通透的主儿,立马儿猜出了所以然,冷哼一声,佯装生气道:“哼哼,这个样子莫不是你在我昏迷的时候,对我家小仙女做了甚么么?”
结果,他的这句话换来了我和清尹宿阳的两张大红脸。
我绞动着手指头,低声嗫嚅道:“苌菁,苌菁兄,对,对,对不起!”
轻轻托了托额头,苌菁仙君用他修长地手指理了理那一头略显凌乱的长,道:“对不起?你该不是指赤潋那破事儿罢?小宿阳都跟我说了,一开始还不是我自己的问题么,若不是我在天上吃饱了撑的闲得没事儿要下凡历个劫,又怎的会招了你,我没事儿,你不用担心,苦着个脸多难看啊!”
说罢,他挥了挥手,说话的时候仿佛一切不好的事儿都与自己无关似的。
他若是骂我几句,或者打我几下,我都不难过,偏偏他连怨都不怨我一句,倒教我更痛苦了。
“你,你莫要如此说!”我低头悲声,道,“若不是我单纯糊涂的将赤潋交给了玄天,若不是我单纯糊涂的轻信了玄天的话替他寻了寒物,若,若是我一开始不理你老实地待在山上不入甚么劳什子的梵阳门,事情根本不会落到今天这步田地,你又怎的会折损仙力,受尽折磨?都是我,都是我害了你们大家,都是我!我还甚么女娲后人,我还甚么守护苍生,我,我根本甚么都做不到,我,我......”
越说心中懊悔越重,浓浓的悔意折磨着我,我不想哭,却又马上撑将不住那在眼眶中来回翻滚的泪水了。
“你看看你!”苌菁仙君摇了摇头,眼眶亦跟着微微泛起了红来,道,“平素里教你多动动脑子,你偏不,今儿个告诉你不许胡思乱想,你非得神思敏说,我告诉你罢,惟儿,人有天命,仙亦如此,更何况,你真以为以凡人之力,能教我一个上仙轻易消亡么?”
他的话令我心头一震,盯着他的眼睛,我翕合了片刻嘴唇,有无数感慨涌上心田却说不出一个字。
苌菁仙君盯着我仍旧目光灼灼,语气平缓道:“惟我和,许是你认为,我遇不到你,便一切都不会生!其实,你是否想过,许是还有旁的方法教咱们相遇呢?我这劫,咱谁说的也不算,我倒觉得这便是我的劫了,而你们大家亦是我的劫,但,我喜欢这个劫,你只需记得,我是天上仙君,我不会死,更不会死在一介野心勃勃的凡人手中的!”
他的话一字一砸,直教我感觉一阵阵眩晕,他说的皆是我亦想过的事实,然,事实往往都过于沉重,沉重到仿佛千斤巨石压我心口,将我那一点点侥幸都压得粉碎,直压到我全部的信念皆被挤压殆尽。
“不,我不信,你说的不对,不,不是那样的!”我拼命地摇着头,喃喃着不知是给他听,还是给我自己听。
与清尹宿阳和云螭互视,并齐齐苦笑一声,苌菁仙君摇了摇头,叹道:“行啦,傻丫头!无论你信还是不信,是这样还是那样,反正你记着,我最喜欢看到你笑,那种没心没肺的笑,我恢复仙力可是需要好心情的,你可别天天一副半死不活的难过样儿,那样可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