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着暗紫色宽衣长袍的家丁马上就扑上前来,三下两下就把疯狂冲上前来的沈湖控制在地,任凭她如何的挣扎撕打也无济于事。
“放开我!”手臂被拧得生疼,沈湖顾不得,头发被抓得生疼,沈湖顾不得,脸被地上的沙土磨蹭得出了血,沈湖也顾不得,此时此刻,她就只想冲过去救自己的哥哥,尽管要发生什么她不知道,然,危险她是觉察到了的,“放了我哥,你们要干什么,放了我哥!”
本就手势匕首无法动手的沈潭一见她跑了出来,心中更是疼痛难当,眼泪模糊了双眼,无法执行那所谓的仪式。
站在一边的沈家三爷看得心焦,几步上前握住了儿子的肩膀,沉声道:“潭儿,日后你便是沈家的继承人,你若此时不动手,那便是违背家规祖训,下场许是比他还要凄惨,爹可就你一个儿子,你莫不是要念着兄弟之情,而弃你爹于不顾么?”
道德的大棒如虽是无形,却恶毒的打在了沈潭的身上,他感觉自己的心要被撕碎了,全身颤抖得更是厉害,几乎握不住手中匕首。
照理说,此情此景下任沈湖耳力再好也是万万不能听到他们如此小声交谈的,然,那些话却被真真儿的尽数收在进了她耳朵里。
“潭哥哥,求求你,救救我哥哥,救救我哥哥!”
她没人可求,眼下要发生什么,便是痴的也能看明白个七七八八,而这些被遮住了脸的人,都是些谁也尽数了然于心了。
“当啷”一声,手中的匕首落到地上,沈潭“扑通”一声跪伏在地,嗑起头来如鸡喯碎米。
“放过浩儿罢,我们放过浩儿!”
“放肆!”沈家老太爷的声音异常响亮,竟仿如天上而来,“让他拾起咒文刀,遮月之云要来了,错过时辰便是化了真身也于事无济了!”
沈家二爷一听这话,也顾不得儿子如何了,抓起掉到地上的匕首就塞进了还在叩头的沈潭手中,并像提鸡一般把他提了起来,一步一步的往沈浩跟前走。
不知是被下了药还是被伤了筋骨,沈浩全身上下使不出一点力气,只是就那样跪伏在地上,心疼的望着自己被压在地上的妹妹,心如明镜深知自己必死无疑。
“潭哥!”这一声不是从他口发出的,而是从心里,四周人听得清楚,连控制着沈潭已走近身前的沈家二爷都停子下来,“我若死了,请代我保护湖儿!”
话音未落之际,沈浩竟从地上“腾”的起了身,跟着拼尽全部力气向前扑身而去,整个人直接撞在了那满是咒文的锋利匕首上。
“哧啦”一声利刃穿透肉身的声音,跟着汩汩鲜血涌出染了他一袭洁白的衣服。
沈家二爷的嘴角应是笑着的,不带丝毫怜悯便控着沈潭的手一下便抽出了匕首,并带出一抹温热的血。
“浩儿!”
沈潭扔掉了手中匕首,并一把掀去了戴在头上的垂纱大帽,冲过去把倒在血泊中仍有呼吸的沈浩扶进怀里,慌乱的扯掉了已被涌出口的鲜血染透的勒口巾。
“哥,咳咳,帮,帮我,照顾好湖,湖儿......”
沈浩的话还没说完,几个家丁就迅速上前,把沈潭架到一边之后,七手八脚的把奄奄一息的沈浩抬了起来,并迅速的扔进了那个早已准备好的那个曾经投进过无数像沈洛沈浩这样被刺杀的孩子的法阵。
“哥,哥,哥!”
不知自己哪里来的这么大力气,沈湖竟然挣脱了压制自己的人,一路跌跌撞撞的往法阵方向冲去。
“湖儿!”
沈潭顾不得抹掉满手鲜血,冲过去一把抱住了她,并死死的箍住她,往反方向拖去。
“放开我,放开我!”沈湖大力的抓挠着,拼命的冲向正缓缓自法阵中站起来的哥哥,“哥,哥!”
那不停溢出的鲜血似流在了她的眼睛里,那张曾经英俊如今满满血污,明明痛不欲生却仍面带暖暖笑意看望着自己的脸,教她心痛得马上就要窒息了下去。
法阵中光亮大起,像是洒了一件金色的薄衫在沈浩身上,与之前沈洛入阵时泛着的红色不同,许这就是男九尾较之女九尾更加稀贵的因由。
“时辰到了!”
沈家老太爷的这句话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引到了法阵之中——
只见法阵中的沈浩站了起来,金色光芒映了探出脸的满月洒下的惨白银色月光显得那么相得益彰。
阵中之人的脸上没有理所应当的表情,更不胜之前那些同样可怜的人一般,痛苦、挣扎并伴着瘆得人心头发麻的惨叫声,取而代之的是平静安逸的笑容,仿佛那些疼痛都不曾在自己身上一般。
“这是怎么回事?”
沈浩在众人的目光下缓缓的长出了洁白的长眉毛,皮肤慢慢也由黄变白;一双乌黑的眼睛变成了银银的空白一片,暖暖的仁笑渐渐的冰冷了起来,仿佛大片大片的雪花翻涌其中;一条两条三条四条五条六条七条八条九条,洁白巨大的尾巴一条接着一条的落到地上拖在了身后,并条条直竖飞舞在他的身后。
“哥!”
沈湖尖叫一声眼前晕黑了一片,整个人瘫软了下去,失去了全部意识。
沈潭趁大家不注意便抱起她来隐在了人群后面,准备寻个时机带她离开。
许是见自己妹妹因情绪激动而昏倒过去,阵中的沈浩也变得激动了,这似乎正合了沈家老太爷和沈家老太君的间,一双双眼睛中复露出了比贪婪还要贪上几分的yù_wàng之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