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素语抬头看着窗外已见光亮的院子,对他的“还早”有些质疑。御司暝尴尬了一瞬,才起身道别。
宫女们很快进来服侍云素语洗漱用餐,随后,她见天气晴朗,便觉心情舒畅了不少,于是决定出去走走。
一溜的宫女们跟在后头,但这并不影响她散心的情绪。
御花园中总有那些四季常青的树,也总有那分季而开的不同种类的花,所以无论什么时候来,这御花园都能有景可赏。
红枫树的落叶铺路,云素语素履踩在上面,沾染了晨露。
“公主,您快上这边来吧,那便潮湿,怕污了您的鞋。”一旁宫女上前劝道。
云素语摆手,继续走着。
枫树林边是假山群,假山群下有清泉。
她穿过林子,正准备往清泉便而去,却听有人说话的声音从假山后传来。
“果真?”一个稚嫩软糯的声音问道。
“没错,就在后花园那边,最近不知为什么突然就不让人过去,连守卫也增加了。”另一个略微娇俏的声音说道。
“咦?那不是不能去那边玩了?好容易知道一个偏僻的捉迷藏的地方!”软糯的声音似乎很不满。
“你以为是你家么?这皇宫都是陛下的,陛下想怎样就怎样。”顿了顿,娇俏的声音接着道,“不过,我看那里似乎有人常去送饭食过去,怕不是关了什么人吧?”
什么!
几乎与云素语心中的惊诧同时说出这句话,软糯的声音也同样感到惊诧与害怕。
过了一会,两人似乎觉得说这话有些犯忌讳,便停了下来准备离开。
假山后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随后,便没了声音。
云素语还在愣神,她的心中回荡着那句“关了什么人”的话,想着御司暝对自己的过分迁就的态度,那句话便变成“关了我母亲”,一直盘旋在她的脑中。
径自独立了半刻钟,她身后的宫女心觉不对劲,便上前扶着她的手准备带她往前面不远处的亭子里休息,却不想,宫女的手刚碰到她的手臂,便被她一把甩开。
只听她怒声道着:“御司暝!我跟你没完!”
说完,她便快步离去,留着一群宫女在原地惊诧不已。等她们反应过来,云素语已不见了踪迹。
慌乱只下,便蜂拥往陛下那边请罪去了。
云素语一路低头狂走,准备找御司暝算账,却不想用力摆动的手臂被人拽住,她抬头,正见进宫找来的闻人白抓着自己,一脸关切:“语儿,怎么了?”
“是御司暝!是他抓了我母亲!”云素语翻转双臂,反抓了闻人白的前襟,神情伤痛,“他竟然这么对我!他怎么可以!”
说完,她便甩开闻人白继续往御司暝那跑去。
闻人白见她跑去找御司暝算账,那想要告诉她事实的话便被他咽了回去。
御书房的门大敞,从外面可见御司暝正端坐在书桌后办公,高束的髻以玉固,俊逸的脸上沉沉专注。
“御司暝!”云素语冲进去大喊,“为什么要关我母亲!”
御司暝抬头见她髻散乱,脸颊潮红,微启的红唇怒道着让自己听不明白的话语,他疑惑道:“你说什么?”
此刻,云素语已经来到他书桌前,只见她双手撑着书桌,上身前倾,瞪着又圆又大的双眼道:“御司暝,你别装傻了!我都知道了!你将我母亲关在哪里?快告诉我!”
这下御司暝听明白也听清楚了,他强忍着心中的怒意,微微抬起身子,强自平息声音让他听起来不那么生气:“你说,我将你母亲关了?”
“是!”云素语毫不犹豫。
这简直是天大的荒谬!
御司暝感觉自己快要爆炸,他猛地起身,冲出来抓着云素语紧紧盯着她的任何神情,再次问道:“你果真以为我将你母亲抓了?”
这次,回答他的是云素语甩开他的手臂质问的声音:“御司暝,别装了!你这段时间对我这么好,又不让我出宫,不就是为了用我来牵制母亲?你做到了!”
她的声音字字在理,句句充满着怒火,如果这怒火能够看到,也许御司暝此刻已经无法站在这里说话了。
可御司暝心中的怒火必她更甚,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再次上前抓住云素语,拼命摇晃着眼前魔愣般的她,似乎这样就能让她清醒些:“你是不是傻!我怎么可能抓你母亲?难道我这段时间都是白做了么?”
云素语哪里能听进他的话,她满脑子都是母亲在御司暝手中这一句话,见他死不承认,还这般对自己,她怒声推开御司暝,后退几步,沉声道:“好,你不放她是吧!我自己找!就是将这皇宫翻个底朝天也要将我母亲找出来!”
说完,不待御司暝再说什么,云素语便跑出了御书房。
看着她悲伤愤怒的身影,御司暝眸中沉痛,想到有人竟能在自己宫中做手脚,他转身将书桌上的奏章一把扫落到地,瞬间,满室狼藉。
“来人!”他吼道。
“陛下。”暗卫无声出现。
“立刻加派人手,务必要将宁流婉找到!”他沉声吩咐,“记住,若是还找不到人,提头来见!”
“是!”暗卫应声,很快便消失在殿内。
御司暝抬头,看了看殿外安静晴朗的院子,幽深的眸子黑沉,竟让人不知他心中所想。
日落西山,天牢门前安静如常,偶有来往的行人抬头看了眼那守卫在门口的侍卫,立刻又低头急行。
亥时是人们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