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阳光格外清浅。
尹一伊抱着双臂立在办公室偌大的落地窗边,俯瞰街头川流不息的车辆。
算来,金沛辰已经走了快一个月了。
身后咚咚的敲门声打破她的思绪,她回过头,龚谨飞拎着一个黄色的牛皮纸袋推门走了进来。
“呶,你要的东西。”他把牛皮纸袋往桌上一放,顺手拉开椅子反坐上去,双臂叠搭在椅背上,下巴抵着手臂,用一副探究的眼神看着她。
自金沛辰离开后,她好像改变了很多。
且不说性格,单从形象,就像是换了一个人。
以前的丸子头不见了,一头顺直的长发挽在耳后,露出线条优美的下颌。
哪怕脸上没有半点笑容,可依旧像一朵清香待放的花朵。
尹一伊踩着蹬蹬的高跟鞋走过来,拿起牛皮纸袋,翻开里面的文件。
“顾琪儿确实是于慧没错,你可以拿着这个证据,取消她,反过来还可以告她欺骗,让她赔偿公司的损失。”
“赔偿就算了。”尹一伊倒不会做得那么绝,她的目的就只有一个而已。
龚谨飞耷拉着肩膀,目光幽暗地望着玻璃外的阳光,心里还是挺难接受顾琪儿就是于慧的事实,好歹同学一场,如今怎么会变成敌人一样。
见他愣了半会没说话,尹一伊放下文件,把放在一旁的积木玩具礼盒拿到桌子上,“给你女儿买了玩具,你带回去给她。”
龚谨飞翻白眼,“都跟你解释得很清楚了,样样她不是我女儿,你们一个个怎么都不相信我啊。”嘴上虽这么说着,但手已经不客气地在接受礼物。
“可样样长得确实像你啊?天下不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吧?”
“长得像就是亲生的啊?你这是什么逻辑?再说了,我跟样样哪里像了?”
龚谨飞特别烦恼,也很是后悔当初鬼使神差就答应样样喊自己爸爸,如今亲戚朋友都往一边倒地认为,样样是亲的无疑,任他有一千张嘴解释,也没有一个人愿意相信。他恨不得去做个亲子鉴定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你就别狡辩了,我还不知道你。你肯定是怕颂娴母女影响你泡妞,哼,你要是死性不改,我和陈雾就不认你这个朋友。”
龚谨飞抓着椅背连磕了几下脑袋,他觉得自己像窦娥一样快冤死了。
“你就别自虐了,撞死了也没人同情。”尹一伊看着龚谨飞成了磕头虫,捂着嘴巴轻笑。
既然自虐都换不来朋友的同情和信任,龚谨飞干脆放弃了。
“陈雾准备什么时候进北海天涯剧组?”
“这两天已经在准备了。”尹一伊拉开转椅坐了下来,敲了两下键盘,突然目光带着警告地看着龚谨飞,“以后你们就是搭档了,你可千万别欺负她。”
“我欺负她?”龚谨飞指着自己的脸,表情夸张地叫屈,“她别欺负我才对。”
又委屈地撇撇嘴,小声嘀咕:“有金原介护着,她该更加在我头上作威作福了。”
这句话虽然不是刻意说出来的,可耳尖的尹一伊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她忍不住打趣他,“既然这样,你就更该要规规矩矩地拍戏,不要到时候金原介找你算账。”
“算什么账?听说剧本改了,一场亲热戏都没有,我倒想占点便宜呢,可公司不给我这个机会啊。”
龚谨飞一脸忧愁。想到和李水妍搭戏的时候,他没少占人家便宜,一是为了报她掌掴尹一伊的仇,二是大多男人的本性,有便宜不占是傻子。
可现在换成了陈雾,因为关系太好,就算他想占,也下不去手。更何况,金原介虎视眈眈地堤防着,他要是敢胡来,肯定得挨不少揍。
“我劝你啊,还是好好跟颂娴过好小日子……”
“得了,你就行行好,别跟我念经了。”龚谨飞双手合十,求她不要再说。
这话他一点也不爱听,就算韩颂娴再怎么好,他也接受不了给别人的孩子当爸爸。
尹一伊无可奈何,看着他赌气地抱着玩具要走,她也没说话,静静地目送他一摇三晃的背影出门。
……
下午五点,公司职员陆续下了班。
尹一伊简单地收拾了下东西,锁好办公室的门准备回家。
黎流年侧靠在电梯门口,看见她过来,才把身体站直。
“你怎么还没回去?”尹一伊好奇,别人都走光了,他怎么还在这里。
“我送你回家。”黎流年按开电梯门,没等她应声就先走进电梯。
早上到公司时,他看见她是坐公交车过来的,所以下班后也没着急先走。
“不用了。”尹一伊走了进去,刻意和他保持着些许的距离。
从他这一个月以来的工作表现来看,她对他有些失望。
黎流年想了想说:“我顺便去看望尹总,好些日子没见他了。”说完还用余光打探她的反应。
尹一伊皱眉,自尹明笙车祸出院后,黎流年三天两头往家里跑。今天,距离上次探望也不过三天的时间。
“那就谢谢你了。”她敷衍地笑了一下。
“客气什么,咱俩也算是过命的交情。”黎流年对她的敷衍权当没看见。
“过命的交情?你说得太严重了吧。”
黎流年扬眉,顿了下,他好似随口一问:“你和金沛辰先生还好吧?”
尹一伊好不容易把思念搁浅,被他这么一提起,平静的思绪又陷入惆怅中。这一个月以来,她没有收到金沛辰的任何消息,向金原介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