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国公坐在他的书房里,不动声色的听乔来运禀报,已经安排他小孙孙去江家了,心里乐开了花。
看看他的眼力多好,自从知道江一凡这小子对自家出息了的孙女动心,不管别人是怎么看的,在江一凡调回京城初次拜访时,他老人家就很大度的提前接纳了那小子。
再看看自家孙女,虽是女儿身,可一身本事通天,连皇帝都要对孙女另眼相看。大夏朝疆域广阔,人才济济,能在这么多能人异士之中脱颖而出,别说女儿之身可惜什么的,这样的孩子,无论落在谁家,那都是家族的荣耀。
他老头子运气好,家里就有这么个能耐的孙女,能识大体,能体谅他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家的心情,愿意照看年幼的孙儿,给安国公铺垫一个未来。
有出色的孙女、孙女婿,他已经很好命了,可他那要继承爵位的孙儿居然也是个异常聪明伶俐的。
他这几天不过是对似懂非懂的孙儿多说了几句话,这小家伙就紧张起来,日日往孙女那里黏着,更是在孙女上轿的时候发出惨烈的嚎哭……对,只能用惨烈和嚎哭形容。
这不,孙女昨日才出嫁,今日孙女婿就派人接孙儿过府,这姐弟感情……想不亲近都不行。
安国公很镇定从容的把乔来运打发下去,才捻着胡子,得意的笑出了声。
那俩没良心的丫头和小子这次表现出色,也算识相,他就不计较他俩算计儿媳和离出府了。
认真想想,尹氏另谋出路也挺好,待到和离之事消停下去,尹氏再嫁一个踏实靠得住的夫君,比跟着自己那个混账儿子苦耗一生强得多。
尹氏好歹也是他看着长大的,又在安国公府这么多年,她能过的好些,他这半个长辈也算心安一些。
没有了尹氏的安国公府,日后也多了一份安宁。赵姨娘是个明白人,缘哥儿继承爵位后,没有了尹氏这个没血缘关系的正室挡在眼前,就少了很多变数。
再有齐家哥儿和江一凡照应着,安国公府未来可期。
唉,看来他这个只效忠皇帝的纯臣,为了子孙后代和安国公府的将来,只怕临到关键时刻,得有所倾斜了。
乔来运从安顺鋈ィ在院门处看到连贵。
连贵转身,跟着乔来运往外走,低声问道:“国公爷可满意咱们接待侍雨?”
乔来运故作高深,“不知道,国公爷没说。”
连贵脚步顿了顿,再看乔来运的面色,唾道:“你和我装什么高深?我是安顿护卫跟着小公子出门,不然回事的人就是我。我自会看,哪里还用得着问你?”
乔来运这才笑了,压低声音说道:“老爷子一直端着呢。不过看得出,国公爷心里高兴的厉害。”说着,把声音放低更低,“就是奸计得逞后的那种按耐不住的得意。”
连贵和乔来运对视一眼,脸上都是老奸巨猾的笑容。
…………
侍雨把叶缘领回来的时候,江家一家人刚说完一阵子话,秦氏打算让小两口回他们自己房里相处去。毕竟多多相处,才能让两人的情分稳固。
一家人还没起身散去,就听丫鬟报进来,侍雨带着安国公府的小公子来了。
江辰和秦氏听着就是一愣,眼睛看向儿子儿媳。
安国公府怎么回事?才刚嫁女,怎的孙子就追过来了。就算走亲戚,这也太早了些吧?照着儿子要求的全部嫁娶礼仪,他家儿媳还没回门呢。
叶欣颜一脸窘迫,把目光投向江一凡。
江一凡连忙起身对父母行礼,歉然说道:“昨日阿颜上轿的时候,叶缘小家伙哭得太过凄惨,谁也哄不住,我和阿颜不得已,就答应今日接他来姐姐这里玩耍。这才止了他的悲声,起了花轿。本应该提前告知爹娘的,只是咱们刚才说话,儿子没得空。”
不是没得空,而是他觉得这事不好开口,还不如事到临头好说。
秦氏倒不很介意,她是为了全儿子对儿媳的心意才郑重安排婚事,走全媒聘礼仪。
其实在她心里,这儿媳就是因为和儿子小两口闹脾气,把儿媳闹回了娘家。只不过这脾气闹得严重了点儿。
她听江一凡解释就笑了,“国公府的小公子还不到两岁吧?你这说的太玄了点,一点点的小孩子懂得什么?看着那番热闹不是会玩耍的更开心吗?怎的就能哭了。”
江一凡完全没想到安国公那个老狐狸,只是很郁闷的想到了齐嘉儿。
这小子,枉他一直对他掏心掏肺的好,他好不容易娶个媳妇儿,他不懂替他高兴,反倒眼睛红红的伤心,只差真的哭出来了。
叶缘那小子一定是看着他的样子,觉察了什么,才会哭成那样。看来,以后他得多指点几次齐嘉儿的功夫了。
媳妇已经娶到手,应该是下大力气教导妻弟的时候了。
待到乳母把叶缘抱到客厅,小家伙对着江一凡和叶欣颜兴奋伸手的时候,秦氏立即就喜欢这孩子了。
她之前光担心儿子什么时候成家娶妻,还没来得及想到孙子的事情上。这时看见叶缘,恍然想到自家儿子如今的年纪,若是没那些变故,只怕她的孙子要比这小家伙还要年长几岁呢。
再看儿媳起身接过幼弟时的和善开朗和那份耐心,秦氏对孙儿的期盼更深了几分,对儿媳那些许担心也荡然无存。
对待家里姨娘生的弟弟都能有如此耐心和关爱,她这儿媳一定是个好孩子。
等阿颜以后自己有了孩子,一定是个贤妻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