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友年看着汪桥远去的背影,扭头看看后院方向,暗自摇了摇头。阿桥也是可怜,不知赵氏对他说了什么?看情形,这孩子难道是做了什么决断,所以才会如此消沉?
齐友年担心汪桥,吃过早饭,就给国公府递话,把叶欣颜叫过来。
爷孙两个刚在外院的堂屋坐定,就听外面安排茶水的宋平家的说话:“江大人好,奴婢见过江大人。”
齐友年听到,不由得看了看叶欣颜。如今孙女和江一凡正在议亲,不好见面吧?
叶欣颜对上齐友年看过来的视线,表示她也很无奈。
心下却鄙夷爷爷这过分谨慎的态度。看他们一个个的,过去江一凡来了,恨不得让两人多说话、多相处。如今开始谈婚论嫁了,反倒把江一凡看做洪水猛兽了,至于那么严重?
如今两家议亲,齐友年作为长辈,自然不好像过去一样,出去迎接江一凡。
叶欣颜虽然不好出迎,却也不能再大大咧咧的坐着,也就站起身来。
迎接不迎接的不说,起码有个姿态。
江一凡之前不知道能在这里遇到叶欣颜,走进院子,看见宋平家的正吩咐玖玥接过外院小厮送来的茶水,不由得心下一喜。
他还以为,大概过年之前都见不到叶欣颜呢。可是因为汪桥的事跑这一趟,居然就见到了。
江一凡先给齐友年见礼,然后微笑看向叶欣颜。
齐友年干咳一声,把江一凡的视线打断,“远凡,来,坐这边说话。”
江一凡上前两步,站在椅子旁边,对叶欣颜说道:“阿颜也坐吧,这里没外人,一起坐下说话。”
叶欣颜低垂双目,坐在下首的椅子上。这家伙果然脸皮厚了很多,还没怎么呢,就不是外人了。
原本打算往屋里端茶的玖玥,被宋平家的喊住,多添了一杯,才端进屋子。
齐友年等茶端上来,让了江一凡,才问道:“如今年底,衙门里不是很忙吗?远凡这是有事告假了?”
江一凡连忙摆手,说道:“哪有,怎么能天天告假呢?我是今早遇见阿桥,见他骑着马,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转,脸色很不好。我跟在他旁边走了好一段,他都没发现。这才抽空过来一趟。”
齐友年眼里带着忧色,说道:“我就说嘛,他早上出门的时候脸色就不好。”
江一凡点头,“我看着不对,问他怎么了,他也不说。所以我过来问问,他那样子,只怕路上撞到人都不知道。爷爷,可是咱家里发生什么事情了?”
齐友年叹了口气,“我这把叶子找来,也是说的这个事。”
他把昨日赵氏的言语说了一遍,然后说道:“应该是阿桥母亲昨日和他说什么了。我一早看见阿桥神色不对,也是问不出什么。所以才把叶子找来说道说道。”
齐友年说着,转向叶欣颜,“要不,叶子你去问问阿桥母亲,看看到底他娘两个说了什么。眼看着就过年了,可不要把心结带到来年去,大年下的,总要图个好兆头不是?我实在想不出她能对阿桥说什么。就算她有乱七八糟的心思,阿桥也不会愿意吧?”
叶欣颜撇撇嘴,“赵氏吗?我可不去问她。”
江一凡见叶欣颜抵触,想了想,说道:“我当时见阿桥眼神里一点儿光彩都没有,好像失去所有希望似得。可汪家伯母却没什么动静,说不定是阿桥对汪家伯母做了什么让步。照着汪伯母的性子,若是能逼得阿桥让步,只怕她如今正欣喜呢,还是不要问她。”
叶欣颜不屑道:“就是,赵氏那自私自利的性子,早晚得把阿桥逼死,她才甘心。问她能问出什么?一会儿,我去广厦营造查看进度,顺便把汪桥找出来问问。”
江一凡一听叶欣颜要亲自找汪桥说话,神色间就有点儿不自在,他连忙说道:“那个,阿颜,我和你一起去吧。去年汪家伯母不同意阿桥和周二小姐的婚事,就是我给他出的主意。我们两人很投机的,更好说话一些。”
虽然正在议亲的男女走在一起不太好,但齐友年看见了江一凡刚才的那丝不自在,若是让孙女和汪桥一起单独说话,那更是不好。
“远凡说的不错,你两个人一起去问问阿桥,多一个人问问,也能多一个人劝解。”
江一凡带着侍雨和识书,跟在叶欣颜的马车旁,一路行来,从后门进到广厦营造的后院。
营造行管事袁尚连忙把两人迎进来,叶欣颜一边往做事的公务间走,一边问袁尚道:“汪桥可在里面做事?”
汪桥今日的神色太过灰暗,大概是个人就能看出他今天不对劲。袁尚一听叶欣颜问话,连忙答道:“汪大管事领着人在里面做事呢。只是精神看起来不大好,好像是没睡好的样子,情绪也不高,几乎不说话。”
“行,我去看看,袁叔自去做事,不用陪着我们。”叶欣颜点点头,带着宋平家的和玖玥,往后院正面最大的那个房间走进去。
走在叶欣颜旁边的江一凡,对袁尚拱拱手,也跟进去。
袁尚看着几人的背影,想着,大概是汪桥家里真的出事了,这才把大小姐和江大人也惊动过来询问了。
他连忙招呼侍雨两人,“两位小哥跟我来,这天寒地冻的,还是不要在外面冻着。来侧屋坐会儿,大人和大小姐若是有吩咐,您二位在这里也听得到。”
叶欣颜平时也经常来巡视督导,她还是照着原来的样子,在屋里巡视一圈,然后才站到汪桥桌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