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贤暗叹一声,他们跟随福王,就是向轨道运输工程伸手的势力之一。当时看着,掌管轨道运输工程是个肥差,如今看来,其实是个极为凶险的陷阱。
他们这一方,不但预计的银子没谋到多少,反而还留下了烫手的把柄。只不知太子陷进去多少。
刘裕拿着福王放在案上的文书,捡重要的地方翻看一遍,说道:“这份文书调理清楚,很有实用性。太子若是事先知道,应该不会亲自出言反对吧?”
太子一向爱讲排场,花费很大,刘裕倒是能想到太子会在筹集修建轨道银两的时候伸手。可是,他作为一国储君也太沉不住气了吧?他这种举动,岂不是明明白白告诉人,铁轨工程对他来说很重要,已经到了沉不住气的地步?
福王说道:“就他那蠢性子,若是心里有事,哪里管要不要沉住气?韩相一提起用木质轨道代替铁轨,朝堂上就一篇议论声,反对的声音很大,而且颇有调理。可是太子这个没脑子的,居然等不到属下出声,他自己首先跳出来,说了一大通话。”
福王说着,再次冷笑道:“看来筹集修建轨道的银钱,太子伸手伸的狠了。”
刘裕点头附和,“很有可能。若是这样,咱们可以查一查,若是能借这个机会把太子扳倒,彻底让皇储之位空出来也好。”
福王皱眉,“太子在户部经营多年,他自己是蠢不可及,可那一众支持正统的大臣,却是把户部整治的极为严密,外人根本插不进手去。江一凡说起来也是个能吏,可他在户部任职大半年,依然还在边缘晃悠,根本无法介入实事。咱们想查找户部的事情,恐怕不太好查。”
刘裕本就忧心囤积的材料,可是,这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解决的事情,若是能揪出太子的错处,也就能转移一些注意力,给他们赢得处理铁材的时间。
他说道:“想查的话,也不见得一定插手户部。进了户部的银两,就是放在天子的眼皮子底下,再做手脚就不容易了。铁轨工程所需银两巨大,只怕太子是把手伸向了地方,趁着向地方筹集巨额钱财时,做的手脚。”
福王闻言点头:“先生说的有道理。不过,若是没有朝廷的指令,在地方上查赋税差额,很难掌握总数。”
王贤心思一动,说道:“这有什么,咱们费点事,派人在各个地方询问赋税情况,若是有那赋税过重,让百姓流离失所,亦或闹出人命的,撺掇他们告状即可。”
“对啊。”福王眼睛亮起来,“到时候上书父皇,扩大范围,严查赋税之事。”他自朝堂上听说使用木制轨道兴起的火气,才稍稍有了点平息。
三人又商量如何处理商量囤积的铁矿和铁材。掩下来的铁材和铁矿虽然数量很大,但好在这些东西并没有集中在一处,还是散落于各个矿场和作坊,若是没人刻意去查,不至于太引人注目。
商量一通,福王再次为瑾融的运气叹息:“咱们虽然很重视叶欣颜,却还是有所疏忽。若是当时没把清远县的眼线抽调回来,也许能及早发现清河村铺设木质轨道,若是提前做些布置,就能毁去那条木轨。最起码,我们也不会囤积那么多的铁矿和铁材。”
王贤见福王很是惆怅,出声劝道:“若说疏忽,那也是属下等人的疏忽。王爷是做大事的,岂能被小事缠住手脚?”
刘裕却道:“王爷不必为这件事懊恼,那些眼线就是继续留在清远县,也打听不到详细消息,更别说毁掉轨道。那些小村子,只要有一个陌生人出入,立即就会招来很多人的注意。齐家又有关禾和众多护卫看守,陌生人更是无法靠近。咱们也是因为眼线留在那里没多大用处,才把人调回来的。”
“至于囤积的材料……”刘裕看看王贤,说道,“咱们掌管工部,顶多明年把螺纹紧固件向个郡县推广使用,再想办法,给边塞补充些兵器,七七八八的就能用下去不少。”
只要一想起囤积的那些材料,福王就郁闷的不行,他说道:“自从老六去了豫远郡,和叶欣颜碰到一起,咱们手里的事情总是磕磕绊绊。这个叶欣颜……”
说到这里,福王皱紧眉头,阴沉着脸,不再言语。
因为瑾融破财不是第一次了,那年,瑾融给皇宫送了干酪粉和点心方子。也幸亏他手下的管事曾来往于北地,知道那干酪粉是什么东西做出来的。于是,他让人从北夷游牧之地购置了很多干酪渣和黄油。
可是,他的东西还没到京城,瑾融的发酵乳酪就送进京城,还把干酪粉用何物制作公开了。为了控制干酪粉的价格和市场,他可没少买进干酪渣和黄油,那次就让他损失了大笔银子。
这次更甚,不但损失银子,若是囤积铁材被发现、被攻讦,那就更糟了,不容易脱身。
瑾融现在已经是他的绊脚石了。可瑾融是皇子,自然不好对付,叶欣颜的话……,有安国公和忠勇侯在,也不好对付,一个不小心,就会把自己折进去。
福王的眸色晦暗不明。
说起安国公府的大小姐,刘裕也是闹心。
这两年,禹王殿下在皇上那里很受看重,相比之下,太子和福王则处处受制。究其原因,还是得益于叶大小姐那超乎寻常的能耐,禹王这几年折腾出的事情,都出自齐家和叶欣颜之手。
他明白福王的意思,若是寻常人物,觉得碍眼、有威胁,直接处理掉就是了。可是,他们面对的是禹王和叶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