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听得失笑,本来做了错事的江一凡,让瑾融这么已解释,倒成了个有担当的有功之臣了?
皇帝点着瑾融斥责道:“不过是为着运送牛乳,你就这样不遗余力的替江一凡和叶欣颜找藉口。朕不过委派了你协理吏部,你看看你这两天的样子,精神萎靡,就像霜打了似得。就算乳酪生意赚钱,难道比大夏朝的江山更重要不成?让你如此不分轻重!”
瑾融一听皇帝的话,知道这一关过了。他直起身,辩解道:“儿臣又没误了差事,父皇可以问问阁部四位相国和吏部的各位大人,儿臣每日都去应卯的。”
皇帝没好气的说道:“你也就是能钻这个空子,应卯?若是应卯就能把事情都做了,朕还要那么多官员干什么?好了好了,起来吧,越来越不成体统。”
瑾融再瞄皇帝一眼,才慢吞吞的从地上爬起来,那艰难的样子把皇帝气的够呛,“你这磨磨蹭蹭的是做给朕看的?朕冤枉了你是吧?”
瑾融躬身一礼,说道:“父皇圣明,儿臣的确是为朝廷着想,不想父皇冤枉了一个一心替朝廷做事的官员。”
皇帝差点儿唾他一口,“你这也算为朝廷着想?若是没有那获利极厚的乳酪生意,你会这么不遗余力?身为皇子,却对黄白之物这等热心,可算是丢足了皇家的颜面。”
瑾融不以为然的说道:“自力更生、自食其力为自己谋得家业,多荣耀的事情,怎么在父皇这里就成了丢脸了?若是天朝上下都能像儿臣这样,国家富足、百姓安乐就不是妄谈了。”
瑾融见皇帝又有发怒的迹象,连忙转开话题:“咱们的机械作坊做的都是新奇得用的工器,清河村还是太过喧哗。叶大小姐打算把机械作坊设置在桃林,几间大的工坊已经建好,只等开春搬迁了。桃林不修路,只有一条特殊规格的木质轨道通行,对机械作坊也是好事,省的人事繁杂,扰乱匠人们做事研究。父皇,您说是不是?”
皇帝对着这个滑不留手的皇子也是无奈,这小子从小就不耐烦跟着其他兄弟在上书房进学,正日闲逛,或者捣鼓些机巧东西,或者让随侍打听生意买卖。从不参与皇子们之间的争斗,在皇帝和先生面前较劲的事情更是表现的不屑一顾,看起来就是试试不上心的样子。
如今能把几个产业做到这种程度,还懂得机械作坊是个需要保密的事情,已经很不错了。
“江一凡任期快满了吧?”皇帝问道。他依稀记得,江一凡在安国公府的寿宴上和安国公孙女和离,他听闻了那天的事情,就交代韩延回,另行安排江一凡的差事。叶老爷子的六十寿宴已经过去三年,想那江一凡被扔到清远县也有三年了。
“是,明年二月就满三年了。”瑾融答道。
皇帝沉吟片刻,问道:“他这几年考评如何?”那小子和别的书生不一样,世事练达、毫不迂腐,是个心里做事的小子。他当时是怜惜安国公大半辈子驻守边陲,以对子孙疏于教导,才丢了这么大的脸面。为了让非议安国公府的声音有个节制,才把江一凡踢出京城。若不然,他倒是想用用这个行事老道的探花郎。
瑾融那里听着有门,先看皇帝一眼,才紧赶着说道:“远凡在清远县政绩卓著,连着两年的考评都是上佳。”
皇帝笑斥道:“这事情你倒是不遗余力。你有两年都呆在清远县,你说说,他都做了些什么?”
瑾融连忙赔笑道:“不是儿臣夸赞自己的朋友,远凡真是个能吏。本来清远县是个弊政极多的县城,好几任知县都在那里栽了跟头。远凡过去,时间不长就把县务和人事捋顺了……”
瑾融把江一凡在清远县的政绩,从民政,到税收、垦荒、商号,到修路和修路之后的经营整个说了一遍,“……修路之后,很多人宁愿绕道,也要途经清远县,如今的清远县比临近几个县城都繁华热闹。今年年底的考评还没下来,等考评下来,父皇就知道了。有去年修起来的路带动的商机和民生,还有前两年各项措施积累的后续作用,江一凡的政绩一定出色。”
皇帝多看了瑾融两眼,这小子以皇子之身和人相交,却真能把相交之人当朋友。过去有靖远候府和杨学士家的几个纨绔,现在又有江一凡,都是以诚结交,不论打骂嬉戏还是喝酒胡闹,都没把自己放在一个高高在上的位置上。这份心性很是难得,这也是他愿意时不时的和这个儿子胡扯几句的原因之一。
皇帝摆摆手,“下去吧,安排可靠的人尽快去清河村传信,让机械作坊的工匠带着图纸进京。还有,让江一凡把他那个试验木质轨道的计划写一份折子直接送到阁部。好了,去做事吧。”
瑾融笑容满面的答应,然后试探问道:“父皇,要不,把江一凡调回京城吧,您这里多个肯做事的官员,儿臣也多一个可以走动的好友。”
皇帝没好气的说道:“只是你多一个可以走动的好友吧?朕的事情、官员肯不肯做,想来也不放在你的心上。”
“父皇,我哪有……”瑾融叫屈的声音刚刚开了个头,就听皇帝说话道:“张存海,没听见这么刮躁吗?叫人来把禹王叉下去。”
瑾融连忙住了口,尴尬的看向皇帝的贴身太监张存海。张存海答应一声,满脸尴尬的回看向瑾融。
皇上能说把禹王殿下叉下去,可是他哪儿敢?皇上虽然嫌殿下刮躁,却也没生殿下的气,这叉下去……只怕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