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一凡心情不爽,严谨的给瑾融施礼之后,就去更衣,把官服换下来,穿上日常衣物,简单擦了把手脸,回到会客间。
江一凡一边过去坐下,一边随口问道:“什么风把六爷吹到下官这里了?您最近可是忙得很呢。”
瑾融心不在焉的喝着茶,同样心不在焉的瞟了江一凡一眼,说道:“安国公府来人了。”
“来清远县了?”江一凡刚坐下的身子,立时又站起来,“六爷不是让人给安国公递话了吗?”
瑾融看着江一凡,缓缓说道:“急什么?坐下说话。”
“……”江一凡怔了怔,这才发现,他好像没沉住气。
江一凡缓缓坐下,端起茶盏,抿了口茶,才问道:“六爷知道他们到此的目的吗?”
瑾融的神色看起来有些困惑,纠结着眉头说道:“来的人是安国公府的一个得力管事,随行的是两个媳妇子和两个婆子。”
江一凡诧异道:“这是什么意思?”这样的组合,会是来灭口或者什么的吗?
可这,四个仆妇能干什么?难道这几个人也像瑾融送进齐家的那两个粗使婆子一样,其实是懂拳脚功夫的?
瑾融不理江一凡的疑问,继续把自己的话说下去:“还有两大车的家用器具用品、以及衣料布匹等物。”瑾融把眼睛斜斜的看向江一凡,说道,“早和你说过,让你从家里找几个丫鬟仆妇过来,你端着架子不听。这下好了,叶欣颜身边的人越来越多,你就是再想往里塞人,也没机会了。”
“我,我塞的哪门子人?”江一凡不悦道。
瑾融懊恼的捏着额头,继续自说自话:“你说,安国公府是什么意思?难道叶家老爷子放得下脸面,愿意承认他家放出的孙女亡故的消息是假的?”
江一凡想到那个微仰着头,孤身面对高居马背上的众人,依然能毫不露怯、从容无惧的女子,若是叶欣颜被安国公认回去,不知会不会变回原来的样子?
江一凡不由得心中烦闷。
瑾融捅了捅他,说道:“你说,要是叶老爷子真的这么做了,咱的养牛场,还有我那乳制品行可怎么办?那干酪粉、黄油和乳酪方子,只怕刚刚才进京呢。”
“还有我的大掌事,可怎么办?”瑾融万分苦恼的补了一句。
“什么叫你的大掌事?”江一凡立即横着眼睛看过去。
瑾融瞬间就从自怨自艾的情绪中醒悟过来,神情清晰的看着江一凡,反问道:“怎么了?不是我的大掌事,难道还是你的不成?当时我郑重问过你,你自持学子身份,怕有碍仕途,不愿意参股的。”
江一凡不屑的看着瑾融,讥讽道:“六爷,人家齐叶是个女子,就算人家给你做事,你那措辞也太不讲究了些。你这样子说话,会让人家误会,毁人家女子的声誉。”
“嘁。”瑾融道,“江大人这话说的,她大小姐的声誉已经这样了,还用人毁吗?”
江一凡张口结舌好一阵,才说道:“六爷,叶欣颜她和过去不一样了。当初在京城,她也不过跋扈了些,于男女事情上却从没有被人诟病。就是后来安国公寿宴那事,也不过是有心人设的一个局而已,并不是她的本性。”
瑾融收敛了脸上的漫不经心,紧盯着江一凡,用肯定的口气说道:“你后悔和叶欣颜和离了。”
“我,”江一凡又是一怔,绝口否认道,“我没有,我只是就事论事。”
“那就好,我找你有事。”瑾融重新靠在椅子上,“安国公府的人住在县城的宾至客栈,我去不合适,我想让你去宾至客栈一趟。算是拜会一下曾经岳家来的人,表个心意,顺便探探国公府的意思。
安国公府来的人你认识,主事的是连贵,一直在安国公身边做事。婆子是伺候国公夫人的,姓乔,人们叫安顺家的。”
“行,我去打探一下。”江一凡答应的痛快,“若是让他们再弄出那样一个女子……唉,看看再说吧。”他宁可让瑾融继续这样子把齐叶当做王府的私人用,也不愿意现在的叶欣颜变回过去那样。
瑾融刚走,没等江一凡找崔成,崔成已经在外面求见了。
崔成一进门,不等崔成行礼,江一凡就问道:“什么事?”
崔成边行礼,边说道:“咱们雇的帮闲听说宾至客栈住进几个京城的客人,就去详细打听,也只是侧面打听得,这几个人是京城豪门的家仆。小的闻言,就过去认了认人,是安国公府的人,连贵和安顺家的。”
崔成看了看江一凡的脸色,才又说道:“小的也是回来才知道六爷来,也是为的这个事情。咱们的人不如六爷部署的人手周密,得到的消息也晚了很多。”
江一凡摆摆手,说道:“这个不怪你们,六爷兄弟几个部署的人手,这世上没人能比的了。他们能注意到清远县有京城豪门的人进来,已经很好了。你给报信的人打些赏钱,吩咐他们还是照着这个做法做事。”
转身又吩咐侍雨:“我去更衣,你和识书也收拾一下,随我去宾至客栈拜会安国公府来人。”
安国公府的来人占了宾至客栈一溜的上等客房,国公府的管事连贵已经吃过晚饭,正在客房的堂屋,和同来的婆子安顺家的说话。
连贵说道:“嬷嬷这次,怎么也得在这乡下之地呆上一年半载。记着国公爷安顿的话,不管她是谁、怎样,都要先保得她这个人周全,不能被人利用出现不好的传言,不能被别人戳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