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我和英婕都笑了。
她笑得很舒畅,似乎因为我被捉弄而开心。
可我呢?笑得满嘴苦涩。
过了一会儿,英婕重新在我身侧靠坐,思忖着说,“潮哥,你的身份,你是谁,肯定已经被江海洋知道了,他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你怎么知道我被江海洋挖了?”
我有些不服气,“英警官,要真是这样,丫江海洋怎么可能放我出院,还不得在苏州的时候就把我给办了啊?”
“当时他还没反应过来。”
英婕耐心解释,“潮哥,在我们调看医院监控录像后的第二天,也就是你刚刚出院后不久,那段视频资料就被人删掉了!你说,要不是江海洋,谁会专门调那段监控录像,而且还做了手脚删除?潮哥,我之所以希望你这段时间能和我在一起,不要单独行动,就是为了保障你的人身安全。”
英婕的话让我彻底没词,苦笑着点点头,心里说不出什么感觉。
“潮哥,你也不用太紧张,我们判断江海洋暂时还没有冲你下手的意思,他很可能在找时机,或者,他还在找你。”
“那我该怎么办?等着吗?或者跟你躲在这里,一天不破案,一天就不能见人,不能恢复正常的生活?”
我郁闷坏了,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自己怎么那么倒霉,莫名其妙牵扯进这样一个泼天大案里。
英婕在我的胳膊上抚摸了两下表示安慰,说,“潮哥,其实依我看,你早点知道并不是坏事,你自己想想,没错,知道真相的确会让你提心吊胆忐忑不安,但好歹你可以提前做些准备啊,总比你傻了吧唧啥也不明白,然后被人家一枪爆头,或者在逛大街的时候背后捅刀子强吧!”
我听得毛骨悚然,“英婕,你可别吓我啊,我江潮胆儿小,经不起这个的。日,什么一枪爆头,什么光天化日之下当街杀人,你这纯粹就是危言耸听!我不信,现在是新时代,我们国家的治安情况比老美和老毛子他们强百倍,我不信,不可能…”
“唉,傻瓜~~~”
英婕叹口气,将手指插进我仍旧有些湿乎乎的头发里,“潮哥,你没见过不代表不存在…这么说吧,的确,我们国家的治安比欧美好,好太多了,但我说的情况仍然没有杜绝,有些极端情况下,比这个更严重更可怕的恶性案件依然会发生!”
索性支起半个身子,英婕凝视着我,“潮哥,善良只是在善良人心里才有的信念,在那些亡命徒,利欲熏心的家伙眼中,所谓的善良宽容就是笑话,他们不会懂得感恩社会,为了钱,早就良知泯灭了…”
于是,随着英婕的解释,我再也无话可说,一根接一根抽烟,似乎只有通过这种方式,才能将所有忐忑不安从身体里挤出去,飘荡在烟尘里。
一夜无话,我不知道何时睡着,也不知道英婕后来又做了些什么,脑海中总是浮现一些光怪陆离血淋淋的场景,让我哪怕在梦中也不寒而栗…
早上的时候我被英婕推醒,她不断催促我,“潮哥,快点起来,快点!”
“几点了啊?”
我揉着惺忪睡眼,觉得浑身上下各种酸疼,身体甚至有些发冷。
“快九点了,起来啊!”
“哦…”我嘟囔着,却没有理会英婕,翻了个身继续睡。
“潮哥,潮哥?”
英婕喊我,好像察觉出异样,伸手碰了碰我的额头,“啊,你发烧了?”
“没,没吧,别烦我,让我再睡会儿。”
我说着,身上却阵阵发寒,蜷缩在一起。
英婕又摸了摸我的额头,终于确定的确发烧了,无奈道,“潮哥,你病了…唉,真是让人不省心,起来吧,跟我去医院。”
“去医院?去毛线医院!”
我没好气,“英警官,你下去给我买点药,老子现在哪儿也不去,捂着被子发两身汗就好了。”
英婕却说,“潮哥,你的头很烫,脸色蜡黄,我觉得现在至少三十八度五以上,吃药恐怕拿不住的,还是去趟医院吧。”
我窝在被子里,好半天才有气无力道,“行,那就去医院。”
“体温三十八度九,属于高烧了,这样,你们先去验血、验尿、做一下心电图,还有拍个x光…”
门诊大夫给我听了听心脏,“有点肺鸣音,小伙子,你是不是抽烟?”
“嗯,抽的。”
“抽烟可不好…你有没有医保?有?那就加个彩超,回头你自己看看,肺部肯定是黑的。”
我苦笑,“大夫,我也不想抽啊,这不戒不掉嘛。”
“别找借口!”
为我看病的副主任医师,一个四十出头长相富态的女医生板着脸,“年纪轻轻,不注意身体,等你老了就知道后果有多严重!”
我嘴里嗯着,心中却在念叨,哥们还不知道能不能渡过这一劫呢,几十年后的事儿顾不上了。
英婕一直陪着我,十分专注地听医生开方子,数落我。
到了最后,英婕陪着笑冲女医生说,“方主任,我们回去一定遵照医嘱配合治疗,请您放心,我监督他,必须让他把烟戒了!”
“对的!”
女医生点点头,“姑娘,好好管管你男朋友吧,以后的日子还长呢,千万不能图一时畅快耽误身体健康…”
我一脸黑线,英婕则涨红了脸,抿着嘴不好意思偷笑。
因为高烧不退,女医生看完化验报告后,索性直接给我开了吊瓶,当天就被留在诊疗室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