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的姚氏非常稚嫩,眼里都是纯粹,脸上更没有如此浓厚的风霜和沧桑。
而如今的姚氏距离他记忆中的小丫头相差的实在太远了。
但这一切都是他的错,如果不是他的一意孤行,他们两人也就不会分开那么多年!
她也就不会嫁给安春开……
安黎察觉到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不对,她凝眸深深的看了一眼李大夫和她娘,但又没有发现两人有眼神的交流,反而透着几分尴尬和冷漠。
“李大夫,你既然来了,顺便给我爹看看,看看我爹现在的病情咋样,有没有好一点?”安黎说道。
李大夫没有拒绝,放开彦嘉,便进了东厢房。
但在进入东厢房时,李大夫的眼神在姚氏的身上停留了一下。安黎一直都在观察两人,因此就看到了李大夫眼中的那一抹快速消失的痛苦和悔恨。
李大夫这是怎么回事?
安黎疑惑的紧,这李大夫看她娘的眼神有些不大对劲?有种说出不来的诡异!
“娘,咱们的被褥做的在么样了?要不我们现在趁大哥还没有回来,我们先将被褥做一点出来,顺便照顾大嫂!”安黎看着堂屋中央摆放了弹棉花的榔头、杉木梢,弓,磨盘……
姚氏稍微犹豫了一下,看着做晚饭的时间还早,她便答应了,“那行,反正李大夫在,你大嫂要是有事,咱们也不担心。我们先给你大嫂做一床棉被出来,一会她好一点后,给她换上,让她睡得舒服点。”
弹棉花其实是个非常有技巧的活儿。
安黎从小到大都没有见过弹棉花,她看着姚氏拿着榔头敲击勾上面的弦,来沾取棉花,把棉花拼成方形。弹棉花也是一个精细活,敲弓的时候要花大力气,而上线则是非常细致的工作,必须要两个人才能完成。
姚氏一个人只是将棉花摆在一块有床大小的木板上,好好的整理一番,让棉花的厚度一致,如此弹出来的棉花被子不会薄厚不均。
随着一声声的弦响,一片片棉花飞舞,看起来仿佛就是一种魔术,让安黎惊讶不已。
原来棉花就是这么弹成被褥的!
在安黎和姚氏两人的共同努力下,这被褥初见雏形,姚氏告诉安黎,这棉花被子要经过多次弹压、磨,才能将一条暖暖的棉被完成。
而李大夫给安春开看了病之后出来,就看到姚氏拿着榔头敲击弓上面的弦。
在姚家没有出事前,姚氏的日子过得还是很滋润的,至少弹棉花这种活,姚氏在出嫁之前从来没有做过,顶多是见过。
可现在的姚氏,不仅什么活都做了,人也老了很多。
李茂胜见到如此默默无闻的姚氏,心里一阵愧疚,如果当年他不走……是不是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了?
“二丫,我来帮你们吧!”李大夫坐在一边看着两个女人弹棉花,有些过意不去,想要上前帮忙。
姚氏却说道:“不劳烦李大夫了,不过是一床棉花罢了,花点时间就弹好了,再说李大夫是大夫,不是弹棉花的人,李大夫还是坐下休息会吧!”
李茂胜无奈一叹:“那……你们要是有需要帮忙的话,就叫我一声吧!”
事情过去了就是过去了。
姚氏已经表现的非常明显,她就是不想跟他有过多的接触。
这样也好,免得给姚氏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安黎低垂双眸,她娘跟李大夫之间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然姚氏怎么会在说话时连个头都不想抬?
这可不是姚氏的作风!
安黎的动作开始有些生疏,可到了后来,安黎便熟练了许多,在安树买药回来后,她们母女合力将棉花被弹的差不多要好了。
不好的地方只要在弹一弹,压一压,磨一磨就好了。
而这时,萧易寒也从外面回来了,大狼狗并没有随着萧易寒一起回来。
“阿黎,给我倒杯水喝喝!”他早就口渴的紧,但是狗窝没有搭好,他也不想一来一回的浪费时间。
安黎立马给萧易寒倒了一杯水,“易寒大哥,这水有些凉,你将就喝一口,我这就去烧一锅开水!”
萧易寒接过喝水的碗,咕噜咕噜的将水给喝了下去,温柔道:“温度正好,刚好解了我的渴!”
但安黎的脑海中却想起农事宝典,如果她现在在暖棚里种水果,以后口渴了,可以摘水果吃。
可现在这个季节?种反季节的水果,能成吗?
——
在做饭的时候,安树一个人照顾着白氏,看着白氏面色惨白的、睁着眼睛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他的心里揪痛的不行,如果白氏老实一点,也就不会有这些事情了。
白氏已经醒了,其实在姚氏和安黎细心地给她擦药的时候,她就迷迷糊糊的醒了,可看到是姚氏和安黎,她什么也没有说,继续闭上眼睛睡觉。
“你说你都不是小孩子了,你为何就不能让人省点心?我是脾气不好,那也是你把我逼急了逼狠了。”安树坐在一边,看着白氏一个人默默的说道:“咱们夫妻那么多年了,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我都清楚的很,你是懒了一点,有时候说话难听了点,可你这个人还是不错的,我一直都是满意的。”
安树跟白氏说着话,不管白氏应不应,安树都一个人轻轻的说道:“这一次我打你,骂你,折腾你,那也是被你给气疯了……哎!事情过去了,我也不想跟你多说什么,我只要你记住,不要在做伤你男人脸面的事情了。就算你现在看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