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元帅,你得对安哥拉鲁斯城负责,对米亚负责,你这样成何体统?”聂萧玉终于尝到失去父亲的苦恼。聂城也没有对风离说怎样处理政务,导致风离的观点不明。当然,就是知道,风离依然会将这事交给秦兴和,她处理不了。
“我是元帅,我说了算,怎么做我说行就行。要是你实在看不下去,这个安哥拉鲁斯城的元帅位置我是很乐意让出来的。您看你是聂城元帅的儿子,大家眼中的少帅,也是将军,有影响力,有身份,接手很容易的。”风离一脸你我好商量的表情,气得聂萧玉直咬牙。莫不是风离以为自己是想抢他的职位。
“父亲将元帅交给你,是想让你好好守护这座城,不是让你儿戏开玩笑的。”若不是风离身上有伤,聂萧玉真想对着这人戳几剑,虽然伤好后的风离他肯根本近不了人家的身。
“我这样就不能好好守护了?当然,交给你,也一样,你能做的更好。”风离清清淡淡的说,气得聂萧玉想抓狂。
“我没有要做元帅的意思,我做不了,这点我自己清楚。”聂萧玉恨这人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带,语气都有些上火,心已经上火了。
“没事,我说你做的了,就做的了。那你什么时候想通了就给我说,我随时可以让位的。”风离想是没有听见一般继续说。
听着风离这般讨论青菜萝卜般想将安哥拉鲁斯城的元帅之位让给自己,聂萧玉愤恨而去。其实他明白风离的意思,充分信任自己的兄弟,可是这点自己做不到。自己从小在安哥拉鲁斯城长大,身边的面孔今天能见,说不定明天就不在了,感情这东西在这太过薄弱,存在感太差,还不如手中的剑。也许这也是风离身边能够凝聚人的原因。自己只是提醒他注意主次重要性。不想被他气得那样,原本以为气质那么冷清的人会清和淡雅,不想能这么绕弯子,坑人。
风离看着聂萧玉疾走而去的背影好笑。轻轻捂着伤口,让有些气闷的身子慢慢躺下来。
“首领,你有些不一样了。”秦兴和对着躺在小榻上休息的人说。
“哪里?”风离不明白的问。
“说话。”以前风离说话永远是冰冷寒冽,怎会有今天的调笑。
“也许吧。经历了一场生死,看开很多。”风离轻轻的说。
没有人知道在昏睡的那几天风离经历了什么。全身上下的剧痛让她难受的想晕过去,可是向来自制力极好的她,精神上已经养成了一种惯性。只要自己还有精力,就一定要注意周遭的环境,这样还怎么昏迷。最后是浑浑噩噩的发烧,让她陷入了噩梦。梦中全是家乡大火那晚的情形和爹爹娘亲三位爷爷叫自己活着的声音。自己太累。纵然自己不说,可是身体早就达到极限。所以她昏睡那么多天,完全是身体的自我修复。自己太累,太渴望娘亲细腻柔软的温暖的轻抚,风离是想抓住娘亲的手。可是娘亲说她很好,叫自己不要想她,让自己好好的,好好的活着。
好好的,好好的,风离醒来时已是泪流满面。她看着罗三,儿时那晚和自己经历了同样生死。相互依靠温暖睡着的人。
他眉眼方正笔直,当年羞怯的面容现在沉稳坚毅,脸上的疲惫是因着照顾自己留下的,这么说他可能知道自己是女儿身了。会不会埋怨自己这么多年的隐瞒,彼此还会是兄弟吗?这人气质清新明朗,完全没有自己的生冷。他能将小时候所有的事情都忘了吗?那他是靠什么活着的?
风离在游思之际,罗三惶恐的眼睛因为自己的叫唤而有了聚焦,看着眼前明亮的双眸,他揉揉眼,定睛再看。风离确实醒了。
“风离,你怎样?哪里不舒服?我去叫谢大夫。”罗三一脸着急的问道。
“我很好,辛苦你了。”风离的声音暗哑的不成声,罗三会意,赶紧递上水,在缓解了体内缺水状态后和与罗三达成共识后,风离开始了解情况。
“元帅怎样了?文穆怎样了?”脑海中最后的影响是文穆将自己护在怀中的情形,那份温暖,真是让人感动至极,其他事自己就不知道了。
“文穆没事,元帅救了你们两人,牺牲了。”罗三颇为震动的说道。聂城是个好人,他救了风离;他是个坏人,他将安哥拉鲁斯城这么重的担子交给风离,而他的死,让风离在也没有逃走的余地。
“……”半响风离都没有说话,沉默的望着屋顶横梁。
“他现在在哪?”风离哑着嗓子说。
“你昏迷了三天,聂萧玉已经将他的骨灰撒向了安哥拉鲁斯城的上空。”虽然风离没有那个他是谁,罗三也知道。看着风离没有情绪的脸,罗三不知作何安慰。
作为安哥拉鲁斯城的元帅,活着时可以说是享誉一方的人物,跺一跺脚,天下都要抖的人。死后不但没有什么豪华的葬礼,难道你要向敌人宣扬你的悲伤,让人家赶紧来进攻你。连安睡大地都不行,什么都无法留下,身前守着,死后还得守着,这得多累啊。
风离没有在说话。
此后文穆、聂萧玉、麦隆、黄良路他们都过来了,只是见她身体太过虚弱,很快就走了。后来,风离调养了几天就搬到这边书房开始办公了,毕竟元帅要处理的事太多。
这事果然太多,再后来风离就将它推给了秦兴和。
这个时候,听到秦兴和说自己变了。风离在反思,自己确实变了。在那场战役中,自己轻敌了,太过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