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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
“少夫人!”
数个人影越过她朝我们奔来,闫贤先生惊道:“少爷,你受伤不轻!”目光落在我身上,“少夫人她……”
杨修夷双眉紧皱,没有吱声,抬眸望着他娘亲一步步走近,声音不自觉的带上了浓浓疲乏:“母亲。”
婆婆面色阴沉,双眸饱含心疼,微不可见的点了下头。
闫贤先生轻声道:“少爷,长云尊者和楚钦已无恙了,不过,仍是没能找到白悉真人。”
杨修夷没有说话,鬓发微有些凌乱,他仰起头望着聚灵引,俊美白皙的五官被烟火弄脏了,黑眸深邃,可是眸色竟是阴郁迷茫,甚至绝望的。我不知道为什么有这样的感觉,似乎从婆婆出现后,便有一股深重的无力感将他彻底压垮了。
中间隔着广阔的空地,两派人马泾渭分明。
一个身着阆风门派衣裳的女道长叫道:“便是杨家又如何!此昆仑之境哪轮得到你这妇人……”
三支冰镖登时朝她射去,她匆忙凝息化掉,身子差点跌地。
婆婆身后那常年没有表情的婢女收招冷声道:“阆风宗门东殿藏书为杨家所捐,元池之湖为杨家所挖,生寸宫宇,清梦之殿,长和广场皆为杨家所建。宗脉上曾有两个杨姓宗主,十四个杨姓长老,我家夫人年岁不大,却是长司道人的关门弟子,幼年又承过千金仙人的授学,论及辈分。玉京宗主郭策需唤她太师伯,你家宗主穆怀秋则得叫她一声师叔,三跪九叩都不嫌轻!除你阆风一派,还有玉京,虚丘和……”
婆婆出声打断:“画袖。”
“是。”
我完全不知道她还有这个身份。
阆风宗主一愣,神情复杂疑惑的望向婆婆,带着巨大的惊诧。
诸人面色皆变。一个老者出列道:“既然你与昆仑渊源颇深。那你更须知道暗祸藏卒是为孽障,遇之必除,不得因私而庇护。”
婆婆身后的另一个中年婢女登时怒道:“出言不逊。谁是孽障!”
那人又欲开口,婆婆眉眼微转,轻轻懒懒瞟去一眼:“你别再说话。”
她常年位居高位,富贵清华都已刻入骨髓。此刻五个轻描淡写的字,似比“住口”“闭嘴”来得更严厉些。那人看似已有一百多岁,竟就这么愣于原地。
“应念师叔。”阆风宗主开口道,“他措辞不当,可并非无理。你亦应该明白孰轻孰重。”
婆婆淡淡道:“自古只闻放虎出山者该杀,看守虎笼者当敬,大荒十罗留下的孽子徒孙你们可处置了?”说罢转向杨修夷。“琤儿,你先带初九走。”
画袖走过来让杨修夷带着我先离开。
杨修夷如若未闻。闫贤先生方才将我从他背上放下,他正紧紧拥着我,任凭闫贤先生为他处理背上和肩上的伤口。
“不可!”
一个道人冲身上来,有六人同时跟上,暗人们齐齐拔出兵器,阆风宗主忙出声拦住他们,望向婆婆:“虎既已出山便不能不杀,应念师……杨夫人莫忘了,杨家祖训是为建护天下。”
“我没有太多时间与你争执。”婆婆面若寒霜,沉声道:“我昨日收到消息,北方半水出现大量魔兵,并未扰民,而是全速朝南方奔赴,应就是此处。倾宫宗门渊环宗门已被大火吞噬了大半,一旦魔兵到了,万珠界那些人不再藏头露尾,会同北方战鬼一起将你们包围,届时就算化劫已死,你们和整个漠北云州都难逃陪葬之命。好在公孙家,楚家,左家的人马昨夜便在赶来的路上了。我也已令人书信云州折冲府,他们会在明日午时前赶来,无争城附近的百姓我今夜会令人遣散干净。我已尽力,昆仑形势将如何对付,看你们自己造化,而田初九,”她迎风抬头,望着远处化劫,“哪怕她仅存一息,我今日也必将她带走,不需给你们任何交代。”
一个女子惊道:“魔兵战鬼?”
登治尊伯冷笑:“你们但凡有些心思于昆仑之外,今日必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一个身着玄衣,长髯精目的老者道:“那有如何,今日无论发生什么田初九都不能走!”
阆风宗主身旁一位看似地位不俗的白眉老翁点头,语声坚定:“不错。”
“应念师叔。”阆风宗主沉声道,“看在我师父的面上,杨修夷今日所为我阆风一派可以不追究,可是田初九……”
婆婆一扬眉,厉声道:“追究?你们以多凌少,兴师动众来取我儿媳之命,琤儿何错之有?”
“师叔!”阆风宗主提高音量,“此事危及天下!田初九必须留下!”
“还敢与我论天下!”婆婆双眉一皱,蓦然怒道,“你可知这‘天下’去年何处收成最好,衣食最足,窃案最少,学子最多?你可知这‘天下’如今不止你昆仑一处受创!十巫赵氏一族在曲南溟海兴风作浪,郴州长忻因魔兽铸鳞而地动山裂,萍宵门哲关被煞气所侵妖兽于长曲横行!你们有何作为了吗?!”婆婆上前一步,越发疾言厉色,“拂云宗门,行登宗门,天净宗门,还有缦山城的宗主长老们如今绝多数仍在魔界,你们可曾出过一兵一卒前去帮忙?是否想借此机会让他们元气大伤好重夺你们昆仑之名,你们八个宗主都是心中有数!今次化劫若非是来昆仑拆地,你们恐怕也是要冷眼旁观上一阵子才肯出手,对吧?每月初三,你们八派宗主和首座长老们的聚会却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