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庭琛没有动,就那么看着宋曦重重地喘了口气后,才松开她。
“上车吧,我送你去”
低沉喑哑的声音比他平日里的清润比起来粗了不少。
宋曦也没完全冷静下来,事情是怎么发生到这步的,她看了看安庭琛,没上车。
眼睛里分明带了劫后余生的紧张。
这个人总是在她不经意的时候,一不小心就破了她心里的提防,宋曦细想今晚的事情,怎么看都不是顺其自然的,而是有预谋的。
他突然出现在离北家不远处的地方,把情绪失落的她接上了车,然后带着她兜兜转转就把车停在了江边,而不是直接把她送去。
宋曦想想觉得他分明乘人之危了。
因此在安庭琛看了她足足几十秒后,才慢慢上车去了。
上车后的宋曦,捂着自己的脸,趴在膝盖上。
她无法一时释然,刚才她居然任由两人的关系到了那一步。
宋曦此时的情绪和后悔都落入了安庭琛的眼里。
他的车开得漫不经心,气息也一直没稳下来,车里又热,不得已扯开了几颗扣子,可是宋曦听到响动,看到他在扯衣服后,眼神都变了下。
显然对之前那幕有些放不开。
路上的车已经不多了,安庭琛时不时倒也能瞥上宋曦几眼,可谁也没有开口打破沉静。
到了宋曦的公寓后,两人也没说一句话。
安庭琛看着宋曦上楼后,才开车离去。
安庭琛去的时候,很晚了,一屋子里的人都没睡,白老看到安庭琛来才松了一口气。
看着坐在那里神色古怪的罗希,和一脸冰冷的白奕,安庭琛就知道怎么事。
他没来,定是白老不安心,一直等着,这才让罗希和白奕也只能等着了。
“少爷你来了”白老站起身来,接过他手中的钥匙后,打算帮他脱衣服,可却被安庭琛的手臂阻止了。
他什么话也没说,就上楼了,让下面看得人不知所措,面面相觑。
第二日一早,宋曦在床上睁开眼的一瞬间,就意识到了昨晚在北家看到的东西,不对劲。
如果说这个世界,连北远都背弃了宋曦,那么宋曦想不到她以后还能相信谁了
如果北夫人拿一张画,和一堆照片就让宋曦知难而退的话,那她不甘心,就算北远要食言,那也要他亲口告诉她才行
亲口问他,宋曦是没有时间等他从美帝来了,可是不能亲口问他,也要他亲手写的信,告诉她当初的约定不做数。
当初她送他到机场的时候,他说让她等他,等他的姑娘长大了就来娶她
如今,只是几张照片就要宋曦认定他食言的话,宋曦是不甘心的她必须亲自问他
今天是周末,宋曦吃过早饭后,买笔墨信函,亲自写了封信,将它寄去了硅谷。
信中的内容,宋曦只写了短短十二个字“总角之宴,媒妁之言,可还当真”
宋曦故意用了诗经氓里的一句话,总角之宴。
总角之宴指的是儿时宴会之意,可在诗经氓里。
“总角之宴,言笑晏晏,信誓旦旦,不思其反。”这句话是痴情女心灰意冷,控诉负心汉的一句话。
北远看到这句话如果还在意宋曦的话,他就会立刻来。
做完这些后,难得是周末,她没有忘记还在医院里的秦英莲,就炖了些补汤给她带过去。
到了医院的时候,宋曦没有想到迎接自己的,会是这样一场咄咄逼人的闹剧。
还没进门,就听到了里面指桑骂槐混着砸东西的声音。
“小贱人,谁知道你坏的什么野种,却把帽子扣在我的簿儿头上。”
妇人尖锐的声音混着砸椅子的声音。
宋曦冲进来的时候,发现李嫦珍正指着秦英莲的鼻子骂,而另一边的宋蝉居然在砸椅子,看样子是想把椅子腿弄下来做棍子。
秦英莲流了产,她们母子居然还如此来闹。
“你们闹够了吗”
宋曦一进屋,把自己的保温盒放在一边,同时安了急救铃,打算唤来医生。
看到宋曦的那一刻,宋蝉脸上的表情瞬间精彩起来,没找她算账,她自己却找上门来了。
看见宋曦,李嫦珍冷哼了一声,“怎么她败坏了我簿儿的名声,我不能教训她了”
如今孩子没了,死无对证,李嫦珍就想空口白牙,随便污蔑了
秦英莲铁青着一张脸,狠狠地看向这个侮辱她的人。
“病人需要休息,请你们出去”宋曦指着门口下逐客令。
“你说让我走就走,宋曦你以为你是谁啊”关慕阳和宋曦定了婚约,宋蝉嫉妒地要发疯了,此时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宋曦冷眼看着她,也不与她争辩,医生很就到了,看到满地狼藉的时候,一愣,“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我还想问你们呢怎么什么人都放进来,如果病人有个三长两短的话怎么办”宋曦不敢想,如果不是她碰巧赶来的话,李嫦趁和宋蝉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主治医生看了一眼李嫦珍和宋蝉。
李嫦趁冷哼起来,横眉冷对,给了医生一个眼刀子,宋蝉双手插着,无所畏惧的样子,两人一看就不是医生能得罪起的。
“抱歉,是我们照顾不周。”医生连连向宋曦道歉。
宋曦睁大了眼睛,看着医生。
他宁愿自己背负责任,也不愿追究闯入病房大闹的人。
“英莲恢复的怎么样了什么时候能出院”放在这样趋炎附势的医院,宋曦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