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儿媳并非此意,只不过娶妾进门,总要我这个妻子同意。其实我早已悄悄物色了两个咱们宁城本地的姑娘,家世清白,人也是体健貌端,我原本打算过了清明就和老爷说,哪想到老爷这么火急火燎的,不知道在什么地方看到了个狐狸精,也不清楚什么身家底细,就要急吼吼的抬进府来,这可是万万使不得!”说着说着,付氏又嚎啕大哭起来。
秦母被她哭的太阳穴不由的一连跳了三跳,秦猛一看母亲脸色不对,忙上前一脚将付氏闷倒,口中骂骂咧咧道,“好你个妒妇,还敢狡辩什么要为我选妾,就你挑来的那些人长得都不如街角买猪肉的王婆,你当我不知道你安的什么心,看我今天不打死你个贱人。”
付氏一看丈夫那张比凶神恶煞还要厉三分的脸,心下顿时一惊,暗想这次怕是真要收拾她了,忙连滚带爬的躲到了秦老太太身后,一边躲、一边大声嚷嚷,“我没法活了、没法活了,母亲救命啊……”屋子里顿时闹作一团。
“给我住手!”秦老太太一声断喝,秦猛赶忙收了手,涨着一张红脸,规规矩矩的站在一旁。付氏也连忙止了叫嚷,拿帕子胡乱的檫着满脸的眼泪鼻涕,轻声轻脚的依到老太太身侧。
秦老太太强忍怒火,拉过付氏的手,温声说,“儿啊,你的想头我都知道,可是说一千道一万,这子嗣为大,既然老爷这次执意要娶,你也没必要为了一个小妾,伤了你与老爷多年的夫妻情分,再者说纵使那妾氏有朝一日生下了儿子,那孩子也得认你为母亲,你说是不是?”
“不行!娶谁都可以,就是不能纳那个小贱人进门,我早有耳闻,据说那个狐狸精今年才十六,长得是花容月貌,要是真让她进了府,以后这个家还有我的好日子过吗?我侍奉婆母您这么多年,今天可算是看明白了,你们母子见我娘家这两年破落了,就合起伙来欺负我,你们也不想想,当初我嫁入你们秦家的时候,我爹娘陪送了多少嫁妆,要是没有我家的帮衬,你们家能有今天的好日子?!你们忘恩负义……”
“看我今天不扒了你的皮!”秦猛听付氏越说越难听,不由气的双眼赤红,两步奔了过去,一把揪住付氏胸前的衣襟,迎面上去就是一拳。付氏一声惨叫,仰面摔倒在地,秦猛怒气未减,跟上去又是一脚。这时从门边猛地冲过来一个五大三粗的半老婆子,一下扑挡在付氏身前。
付氏此刻脸上挨了一拳,一只眼已经睁不开了,身体抖如筛糠的窝在胖婆子怀里,不住地抽搐。秦老太太一看闹得实在不成个样子,不由得勉强压下胸中的暗火,先制止住儿子,而后又冷冷的道:“儿媳慎言,就算你不为你自己考虑,也得想想你的星儿!”
闻听此言,付氏不由得全身一紧,挣扎着坐起道:“不许碰我的孩子,你们……她可是秦家嫡出的大小姐,是老爷的亲生女儿,老太太您的亲孙女啊!”
“孙女固然好,但迟早也是别人家的人!”老太太冷言道。
付氏闻听此言,顿时双眼一翻,昏死了过去。
胖婆子一边用手帕擦着糊了一脸的眼泪鼻涕,一边义愤填膺的说道:“二位官老爷,我刚才说的那些都是实情,自打老爷要纳那个狐狸精进门,我们夫人就被气得病倒了,而且这病是一日重过一日,这不现在还昏昏沉沉的睡着呢。说句不该说的,老爷也太心狠了,为了那个贱婢,硬是把我们夫人移到了外院,这都一个多月了,一次都没来看过。”
皇甫毅挑帘栊,看了看里屋床幔内,那个隐隐约约昏睡着身影,心中暗想“现在的秦猛就算回心转意想来看你家太太,怕也是没那个机会了。”
而后皇甫毅又问了几个问题,可胖婆子翻来覆去的就是替她家太太抱委屈,其余的一问三不知。皇甫毅和白靖阳互换了下眼色,就起身出了房门。几人刚一出小院门口,方才还哭天抹泪的胖婆子立马换了一幅神情,精神抖擞的走进了里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