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是年年哥哥买的,七十五平,两室一厅,不大,一个人住绰绰有余。
陆年年把唐霜的穿衣镜摆在了客厅后,打开了电脑,上网找工作。她左瞧瞧右看看,那种被暗中观察的感觉又来了,心里总觉得毛毛的,仿佛有一双幽深的眼睛在她不知道的地方注视着她。
握着鼠标的手一顿,她扭头望后面。
就在此时,她眼前出现了惊人的一幕。
她身后本是寻常的客厅摆设——简约的米色真皮沙发,配套的烤漆茶几,上面还摆着她没来得及收拾的从学校带回来的行李,以及一面电视柜,下方的机顶盒还摆着两个相框,一个是小时候一家四口的合照,还有一个是她和陆柏去年过年拍的合照。
而在此时此刻这些东西统统都如潮水般褪去,扭曲地化成了一道刺眼的白光。
陆年年下意识地闭眼,等她再次睁开眼时,她已经出现在学校的图书馆门口。周遭是熟悉的环境,天空是明朗的蓝天白云,地上花木绽放,色彩斑斓。
陆年年蹙了蹙眉头。
……不对。
图书馆建筑的中央有一个巨大的挂钟,此时此刻指着上午十一点四十五分。可是她回家已经好几个小时了,将近傍晚了。而且诡异的是,周围空无一人,冒出一股毫无生气的静谧。
忽然,图书馆内有尖叫声传出。
陆年年疾步走进,这才发现学校里并非没人,图书馆里有十几号人,匆匆一扫,还发现了几个有过一面之缘的同校学生,其他的都十分陌生。发出尖叫声的是一个中年妇女,她惶恐地问:“这是哪里?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你们又是谁?”
陆年年也想问为什么会在这里,但很显然的,在场的十几号人里没有人可以给她提供答案,而且大多看起来都是一脸蒙圈。
就在此时,挂钟当当当地摇摆。
十二点整了。
图书馆门口出现了一个年轻的姑娘,化着大浓妆,踩着一双黑色的小高跟。她笑容得体地环望了一圈,微笑着说:“欢迎各位自愿参加我们的求生游戏,游戏即将开始,现在请自行选择自己的一名队友,选择完毕请到我这里签名确认。”
刚刚尖叫的中年妇女说:“谁自愿参加了?我没有!这里是哪里?你是谁?不说清楚我就报警了,我家孩子还等着我烧饭。”
年轻的姑娘仍旧微笑:“能来这里的都是自愿的,是你们自己的选择。”
她抬腕,看了眼时间。
“你们有二十分钟的时间组队,过期视为放弃组队。”
中年妇女骂骂咧咧。
“狗屁游戏,我没空和你们玩,我要回去烧饭给孩子吃,你们知道家庭主妇多不容易吗?”
她大步冲出图书馆。
从陆年年的角度望去,外面晴朗的天空蓦然有了变化,本是一览无余的万里晴空,猛然间有大片大片的乌云飘来,带来的灰暗仿佛将世界劈成了两个不同颜色的空间。
而图书馆门口前的三亩地却仍旧阳光明媚,三亩地之外有一层肉眼可见的灰暗结界。
中年妇女进入了灰暗的结界内。
不到十秒,她猛地后退回来,整个人跌坐在地上,激烈地咳嗽起来。
有人跑了出去,扶起了她,把她带回了图书馆。
妇女的唇色已经微微泛白,仍在咳嗽,面上已然是彻底的惊慌,她结结巴巴地说:“外面的空气无法呼吸,有毒……”说着,她咳出了一口血来。
众人面色微变。
年轻的姑娘面上依旧是得体礼貌的微笑。
“还有十五分钟,过期视为放弃组队。”
十几号人你看我我看你的,已经有两个人带头组好了队,紧接着第二组出现。很快的,就剩下八个人。陆年年打量着剩下的人,忽然间,有人拍了拍她的肩。
她侧首望去,是个带着黑色金属边框眼镜的男人,穿着白色衬衫,眉梢间隐约有几分精英感。
陆年年莫名想到了一个成语。
斯文败类。
“我是江慕白,组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