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西楼,三两只老鸦寂寞如烟。
“什么?!”江离睁大眼睛:“你遇见了盘古阴息?!不可能,你一定认错了!!”
“我一团清气本来就是为盘古而生的,他的气息我还不清楚么?那就是盘古阴息!”夜疏笃定道。
“可是盘古遗息阴阳不会同时出世,如今盘古阳息在我的身上存在了八千年,阴息怎么会突然出现呢?”
玉引凝眉道:“医术上提到过一种病症——活死人。江离若是八千年都没有运用阳息,是否可以将其认为是活死人?而阴息因为阳息太弱,误以为阳息已经消失,所以才出现?”
“不排除这个可能——江离这八千年的确没有运用过盘古遗息,但是诡异之处在于阴息是以灵体的形态出现在我面前的。”夜疏的眼神有些压抑了。
“这么说来,”江离沉吟道:“阴息即将拥有灵识——”
“就像百物修炼成精吗?”玉引问。
“可以这么说。”夜疏道:“但是这盘古遗息成精了,怕又是六界的一场浩劫——不亚于你成妖的浩劫。”
玉引:“……”那可真是一场浩劫。
江离又道:“所以我们只得在盘古阴息有灵识之前毁掉它。对了夜疏,你说棋筋不在那神秘分魂手里,而是被你的分魂抢走了,会不会有一种可能性——”
“盘古阴息拿走了棋筋么?”夜疏点头:“倒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毕竟盘古阴息力量强大至极,我的一个分魂根本不是它的对手。现在我只知道我的分魂想取代我,假设他拥有了棋筋,棋筋会对他起到什么帮助呢?”
“威胁啊,夜君,你要不把位子让给他他就会毁了棋筋。”玉引道。
“你说的我也想到了,但是他说盘古阴息是他的棋子,那就排除了因为阴息的威胁他没有夺我躯壳的可能性。”
“不妨假设这样一种情况——”
江离倒扣下一个杯子,杯子下面放了一片叶子。
“夜疏的躯壳是这个叶子;神秘分魂要的鸿蒙清气,是这个杯子。”江离对玉引道:“玉引,假如你是神秘分魂,要夜疏的清气,必然要拿走杯子,是不是?”
他将杯子拿起,又道:“可如果我是夜疏的分魂,没了杯子,我要这片叶子也没用,所以我就要阻挡玉引拿起杯子。而我一个人无法打败玉引,所以我就要请帮手,也可以说是棋子——盘古阴息。
“现在,玉引已经不能拿走杯子了,不仅杯子她拿不走,她还要把棋筋留下。”江离又放下杯子:“现在我完全有能力拿起杯子,取到我想要的叶子,也就是成为夜疏本体。这时候,我的棋子或许在,也或许不在,但是又有一个力量出现,组织了我和棋子,或者我一个人。这时候,杯子还是杯子,里面的叶子也还在。”
“你是说棋筋有可能被第三方力量拿走了?”夜疏闻弦歌而知雅意。
“所以这也就能解释阴息与夜君分魂的敌友矛盾。”玉引了然拍手:“所以第三方力量应该比夜君分魂和盘古阴息加起来还要强大!”
“这也未必——盘古阴息是否在场我们尚不得而知。”
“你在分魂夺舍的时候,就没有注意到吗?”江离问。
“我只是在神秘分魂离开的时候——我知道了!”夜疏解释道:“那阴息一定是刚成形不久,力量虚弱至极。分魂感受到了盘古阴息,唯恐会对他造成威胁,只得向我的分魂妥协,交出棋筋。阴息此时最需要强大的灵力,于是去追拥有浩大灵力的神秘分魂。此时我感觉到了盘古阴息的力量,可是在我的分魂夺舍的时候,它已经离开了。”
“所以此时的第三方力量,只需要比夜君你的分魂强大就可以了——那会是谁呢?”玉引表示疑惑。
“我明日要去星海。”夜疏沉声道:“没有了棋筋的平衡,星海也极其不稳定。”
“我们一起去天界,”江离道:“让天帝派人去查出地阴的下落——盘古阴息会吸食地阴。”
玉引点头称是:“如果阴息闯上天界当场打碎天帝魂魄,让他死无葬身之地,我们还得早做准备。”
江离夜疏:“……”
无月的晴朗夜晚,星子洒满天空,碎碎的寒光像极了光影中的粉尘,莫名地悲凉。
吱呀一声,门打开了。
夜疏见状就变了脸色,匆忙走上前:“涯儿,你怎么了?是不是谁欺负你了?!”
瞧着满脸的血,看得人一阵难受——她说要用黑狗血引出蛊,就是把血直接往脸上抹?
在烛光下,夜疏清楚地看到暮雪涯的神色一阵迷茫,而后就是就是一个热情的拥抱——她也不管脸上的血在人家衣服上糊了个满!
“哭什么啊小娘子?”夜疏意味不明地笑着:“舍不得我离开吗?”
“你为什么要丢下我?”美人哭的梨花带雨:“你不是说喜欢我么?那些话,原来都是骗我的,是不是?”
夜疏倒退两步:“夜疏没有骗你啊,我答应带你看一辈子的金鱼,绝对不会食言!”
“不,你骗我!”美人跟着夜疏上前:“我现在就要看。”
一个进,一个退,哐——
夜疏被床榻前的矮几绊了一下,倒在了榻上,美人也倒在榻上,撑着胳膊将他俯视着。
现在他确认眼前的美人就是在勾引他——他又没动她,她怎么好端端地就倒在他身上了?
“夜疏啊,”暮雪涯附在夜疏耳畔轻声道:“你喜欢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