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道:“大、大前天晚上,老子轮值守城门,刚好碰上。潘平章入城,就带了两个百人队,要不是老子认得,也、也不知道。刘、刘平章老子咋知道的?那就是包打听的本、本事了。”
他结结巴巴的,偏带得意神色,踌躇满志的,甚是好笑,众人轰笑。一人道:“少扯没用的,说正事儿、说正事儿。”
老李脾气不错,不生气,接着道:“你们别、别笑。晓、晓得潘、刘二位平章,为甚么单骑回城不?为、为甚么?保密!为、为甚么保密?结论:要有大、大的军事行动。”
有人道:“辽西还在打仗,会不会要增援辽西?察罕帖木儿围汴梁好几个月了,刘平章连着一个多月督战前线,估计着急了。”汴梁城破的消息,绝大部分人不知。
激老李将的那人道:“俺看不会,沈阳、盖州左右夹击,正面又有搠思监的探马赤,不先解决他们,拿啥去增援?”
有人放低声音,道:“高丽小邓不是来了,……”没见过邓舍的问道:“小邓?”那人努了努嘴,道:“就那个,十七八岁,一群人围着说话的。”邓舍感觉到好几道目光落在他的身上,一人轻声道:“就是他?八百人打下高丽?”
老李道:“人、人不可貌相。”他神神秘秘地问道,“他义父你们晓、晓得谁不?”
“谁?”
“邓、邓三。”邓三一个外系的千户,车载斗量,听过的人不多。老李继续道:“上马贼晓、晓得不?”认识邓舍的那个道:“废话,还用说。南花山、北上马,赫赫有名的两大寇,鼎鼎大名的。”
南花山,即集庆花山贼,刘福通起事之前,他们以三十六人大败数万元军。后来死在赵君用手中的镇南王十数路大军讨伐,反被杀伤无数。要论声威之盛,较之上马贼更为显赫。可惜最后死于由盐徒组成的青军之手。
蒙古铁蹄纵横天下,近百年的积威之下,红巾敢大规模的起事,除了民不聊生、不反没活路这个主因之外,花山、上马两大寇的呼啸南北、而蒙元不能制也是起了一部分激作用的。故此,一提上马贼,几乎人人皆知。
老李道:“邓三便、便是上马贼的领。”
众人闻听,顿时刮目相看,先前那人道:“虎父无犬子。”有对高丽了解多点的,道:“不如说青出于蓝,前些时候,平壤都被他打下来了。从东到西,几十座城池,好家伙,要让主公知道了,咱大宋不得再多个行省?”
有佩服的,就有不忿的,有人道:“高丽人不经打。”
“呸,你去试试?八百个人,不到半年,拥众四五万。你行么你?”老李道:“小、小道消息,不止四五万,……”“不止四五万?你就吹吧。”说话的人瞧了眼邓舍,道,“才是个总管。”
“你,你见过十七八的总管么?晓、晓得甚么叫少年莫得志不?关平章不给他高官,是爱护他。就这,你、你不就眼红了么?”老李这话,不赞成的居多,鼓噪,道:“牵强了,牵强了。”
又有人道:“知道辽西双壁么?张居敬、世家宝。年前,毛居敬毛大帅在他两人手下吃过亏;近月来,刘平章亲上辽西督战,打的热火朝天不可开交,称得上势均力敌。这两人算是名将了吧?但是,俺可听说,小邓总管几个月前,凭借一班新卒就将他两人杀的大败。”
“那不一样,小邓是野战,毛大帅和刘平章是攻坚,两码事儿。”老李撇着嘴,道:“明儿俺、俺就奏报关平章,调、调你去辽西,野、野战去!”一人嘀咕道:“他若是姓了关,别说总管,元帅也是小菜一碟。”
老李道:“别、别说元帅,邓三死了,关平章认他做个义子也属正常。”眼红的那个嘲笑道:“你刚还说少年莫得义子了。”老李道:“你、你别笑,小邓会做人。看、看见没?围着他的那群人,笑、笑得多开心。”
“尽是些杂牌外系。”
“他、他老子就是杂牌出身。围着他的那群人中,怎么没潘平章、刘平章的人?好、好好想想吧你!”众人若有所思,一人道:“杂牌人少,杂七杂八加一起,顶天了,两三万人。多有老弱伤残,军械也不精良,没甚么作用。”老李翘了大拇指:“聪、聪明。”
有人挤了挤眼,问道:“好多人说,小邓带来了不少高丽美女?”一人道:“好稀罕么?城里高丽人多的是。”先前那人道:“不同不同,他带来的尽是官宦女儿。”那人道:“那又怎样?扒了衣服,一个鸟样。老子就不信,她能放进去俩鸟儿。”
老李连连摇头,道:“外、外行了你。晓、晓得萝卜不?晓、晓得人参不?萝卜像人参,但不是人参,甚么区别?就是萝卜和人参的区别。”
“又吹了,又吹了,你吃过人参么?”老李瞄了瞄邓舍,嘿嘿一笑,道:“不、不瞒你们说,老子尝过。”
众人大感兴趣,催着道:“说说,说说。”老李咧着嘴,卖弄道:“老子一个兄弟,和邓三认识,前两天去见小邓,小邓送他一个。托他的福,老子沾了沾光。晓、晓得甚么滋味不?”
“你狗日的快说!”
“就、就告诉你们一句话。”老李伸出三个手指,道:“别、别说俩鸟儿,仨、仨鸟儿都行!”
听到这里,邓舍险些笑出声来。老李等人扯了会儿女人,言归正传,有人道:“倒也奇怪,高丽才得,不安稳,关平章召他回来作甚?俺有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