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邓舍瞧见相迎的是他,非常高兴。
两下相见,别都丁跳下马,就要跪拜。
邓舍拦住,说道:“你铠甲在身,‘介胄之士不拜’,行军礼就是。”
别都丁雄赳赳、气昂昂,行个军礼:“末将别都丁见过大将军。”
“在西营待得还惯么?”
“除了不能时时见到大将军,非常想念之外,别的都还好。”
“你这小子也学会油嘴滑舌了!……,军中不比在我身边。在我身边时,我对你们多是宽纵。如今在了西营,老郭管军出了名的严厉,你千万别触犯军纪!若不其然,到的那时,军法无情,便是我想救你也救不成了!”
“是。……,不消大将军嘱咐,末将是大将军身边的人,如今在西营、代表的就是大将军的脸面,给大将军争气还来不及呢,又怎敢给大将军丢脸?”
“好,好!”邓舍哈哈大笑,细细打量别都丁,扬起马鞭在半空中打了个鞭花,笑与郭从龙等人说,“这厮进了西营,不过小半个月没见,竟好似又雄壮了一些!老郭,看来你们营中的伙食很不错啊。”
郭从龙答道:“大将军体恤军士,枢密院拨军饷粮秣从来按时,士卒们衣食无忧。为报大将军养育之恩,弟兄们每日间除了吃饭睡觉,就是操练。日日如此,练得久了,自然雄壮。……,别都丁尤其刻苦,不论打熬力气、抑或战阵演练,事事争先,实已为我西营翘楚。前阵子,末将还与人说:要多谢大将军又给俺们西营送来了一员良将!”
高延世“哼”了一声,瞧不惯郭从龙出风头,接口说道:“雄壮不雄壮,却不是自夸的。大将军只说了别都丁,可没说你西营别的人!……,养兵千日,用在一时。能不能战,还是得上了前线再说话!”摸了摸腰边的弓矢,冷笑两声,复又言道,“真刀*、刀枪见血,杀出来的战绩才叫威名!可从没见过吹牛能吹得强军的!嘿嘿,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含沙射影,高延世这是在影射“济宁之战”里郭从龙不曾出战。
郭从龙乜视了他一眼,说道:“高将军,好漂亮的一杆绣弓!只不知是好看又中用,或者银样蜡枪头,中看不中射?”
郭、高两人只要在一起,便总是斗嘴。而每次的斗嘴开始,又总是高延世先出言讽刺;到最终,而又每次斗嘴的结束,却又总是郭从龙拿“弓矢”说话。——郭、高初战日,高延世醉酒,险些被郭从龙射杀。
高延世闻听此言,也一如往次的反应,顿时大怒,要不是邓舍在边儿上,难保当场就要开弓搭箭。
邓舍眼见他手从弓旁划走、直取马上长槊,忙开口劝说,却也不直劝,又是哈哈一笑,说道:“养兵千日用在一朝。小高此话说得很对。老郭,前边济宁战事虽暂时停歇,但察罕屯驻曹州、迟迟不见退走,估计早晚与他还要有场恶战!待来日用到你时,你可敢与他一战么?”
“但凡大将军军旗指处,溃阵拔旗、郭从龙敢不效死?只要大将军一声令下,龙潭虎穴、末将也视若等闲!”
“好,好!为将者,就该有这样的豪气!……,诸位,且随我入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