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军阵。≥
赛因赤答忽、王保保、虎林赤诸人悉数出城,只留下了阎思孝、李老保守御城中。军士推来了望楼,赛因赤答忽、王保保下马,登高远望,观看对面的联军阵型。
燕军在左前方,吴军在右前方。
两边的阵型大眼看去,好像相同,但细细分辨,又有不同之处。
相同的地方是都把步卒列在了前头。不同的地方是,燕军把马军放在了后边,而吴军把马军放在了中军。
燕军人多,一万多人,共分成了五部。
中军两千人,五十人一队,计四十队。其内:弓弩手、火铳手各二百五十人;骑兵千人;甲士五百人。围绕中军,前后左右各有一军,分别由佟生养、胡忠、高延世,以及刚刚来到不久的边安烈、柳三等统带。各军人数有多有少,大致上都差不多,两千人到三千人左右。具体的兵种配备与中军相仿,弓弩手、火铳手、步卒、骑兵等各类相杂。唯一的区别是佟生养等的马军阵中,步卒较少;边安烈等的步卒阵里,马军较少。
吴军人少,五千人,分成了三部。
中军一千五百人,也是五十人一队,内有骑兵数百。左右两军各一千八百人左右,皆为步卒。盾牌手在前,长枪手、刀斧手在中,弓弩手在后。
“看出来了么?”赛因赤答忽问王保保。
王保保手按望楼的围栏,点了点头,说道:“看出来了。”
“燕贼的阵型状若梅花,步卒在前,骑兵在后,左右、前后四军牢牢护住了中军,前期应该是以防御为主。吴贼的阵型三军并列,左右两个侧翼稍微向前突出,中军略略靠后,分明是进攻的阵势。他们应该是先。”
“是。”
“传下令去,命我前阵、右翼,提高戒备,警惕吴贼。”
“诺!”
军令传下。元军的阵型随之做出了调整。
……
燕军阵。
士卒亦推来了望楼,赵过、潘贤二也正在登高远望,看见了元军阵型的调整。
“看、看到了么?”
“看见了。”
“鞑、鞑子调整阵型,应该是现了端倪,猜、猜出了先战的是吴军。”
“不错。”
“观、观鞑子阵型,步卒在前,弓、弓弩手在中,骑兵在后。长、长枪营、铁甲营皆在中军。很明显,他、他这是想先守而后攻。”
“是啊,中坚精锐都没有放在前边。而且,将军你请看,阵后的骑兵全都没有上马,长枪营的长枪都放在地上,铁甲营也都还没有穿戴齐全重甲,鞑子是在养精蓄锐啊!想用前头的步卒来消耗咱们的冲力,然后再用精锐反击。”
望楼下,一骑从南边奔来,看其小旗,是吴军派来的信使。
“江南参政常遇春,敬告益都左丞赵大人,我军列阵已毕,随时可以出战。”
“请、请转告常参政,等我鼓声响起后,请、请他出战。”
“是!”
信使接令,返回吴营。
按照海东军制,两万人的军队,中军置放四十面大鼓。鼓声响起时,可传出甚远。吴军能够听得很清楚。潘贤二指着放在望楼边儿上的沙漏,与赵过说道:“将军,辰时快到了。”
会战的时刻即将到来。
……
赛因赤答忽、王保保观罢联军的阵型,下望楼,遣蔡子英单骑出阵,行至中间地带,提高了嗓音,对着燕军阵喊道:“大元太尉请将军说话。”
赵过一怔,很快明白了元军的意思,所谓“说话”,无非就是想借此打击一下敌人的士气罢了,有道是“明其为贼,敌乃可服”。他拱手与潘贤二说道:“请、请先生出马。”
潘贤二也不推辞,下望楼,上马出阵,往前走了点,停下来,高声说道:“大宋益都左丞赵公,敬问贵军有何话说?”
战场上非常安静,没有一个人乱动,也没有一个人说话。有飞鸟从半空掠过,像是才现了对垒的千军万马,受到了惊吓似的,鸣叫一声,骤然展翅高飞,钻入了低沉的阴云层中,不见了踪影。便在这一片寂静无声之中,三个军阵之间,万众瞩目之下,开阔平原之上,两人对答。
“今天下乱,民不聊生,都是被你们所害。民间传言:海东卒穷恶如狼,淮右军嗜食人肉。你们是如此的残暴,简直牲畜不如!可怜百姓何辜,遭此荼毒!你们的所谓‘燕王’、‘吴国公’,自诩仁义,却不因此感到罪过,投降王师,以求自新;反而为一己之私利,不顾千万生民,兴师动众,穷燕、吴之力,主动开衅与我。方今,我家太尉公统晋冀之义勇、驱河南之雄杰,军士们投石拔距,蒙轮击剑,都是久经沙场的精锐,制勍敌如拾遗,破强军如摧朽,奉天命诛贼,为民解倒悬,士气如虹!我师跃马砺戈,克荡氛祲;尔等则孤军深入,后继无援。……,形势如此,如果你们害怕败亡,就过来投降!不降,请战,锐悍者诛!”
蔡子英口才不错,长篇大论下来,气势颇是慷慨激昂。潘贤二静静地听他说完,仰天大笑:“哈哈!”
“你为何笑?”
“救乱诛暴,谓之义兵。兵义者王。暴虐无道,如虎牧羊,谓之残,兵残者破!是非公道,自在人心,何必鼓三寸舌,说些黑白颠倒的话?纵使让你说到口干舌燥,又有何用?今我家大王起义军,战尔残兵,必胜!”
言简意赅。
蔡子英还要说些什么,潘贤二高高地把手举了起来。燕军阵里,鼓声顿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