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驴哥、陈牌子、杨万虎等也都来了。≧十几个人在室内一站,满满堂堂。
按着官阶亲疏,分成四列。黄驴哥独自站在最前,一拱手,道:“见过万户。”抬眼瞧了瞧邓舍脖子,“万户福大命大,好在有盔甲阻挡,这一箭未能深入。见万户身体安康,我等十分欢喜。”说是欢喜,脸上没一点儿喜色。
“诸位请坐。”室内座椅不够,亲兵拉来一面大席。陈牌子、杨万虎坐在最后,两人职位最低,在场的最低也是副千户,他们有资格来,还是因破城有功。
对黄驴哥的态度,邓舍不以为意,他道:“攻下双城,我等算暂时有个落脚之地。此战多赖诸位众志成城,奋勇争先。功劳簿上记得清清楚楚,本将有功即赏。”顿了一下,接着道,“只是双城虽破,我军根基尚且不稳,孤军独处外国,说是强敌环伺也不为过。还需兼功自励,万万不能自矜骄傲。”
众将轰然应诺。
邓舍命亲兵把座椅搬到床前,问:“双城之破?功其谁?”
河光秀呼地站起,叉着手大声道:“将军亲临前阵,振奋士气,城破之功,将军居。”
邓舍摇了摇头:“我有什么功劳?不听谏阻,险些害得我军功亏一篑。非但无功,还有大过。洪先生运筹帷幄,引领道路,献双城城防图,使我尽知敌人虚实。此为功。洪先生有事外出,暂且记下。
“而杨百户轻身陷阵,不惧生死,第一个攻上城头。虽因敌人势大,不得不退;又转而冒矢石,奋不顾身,一举烧破敌人城门。疆场血战,如出林乳虎,势不可挡,可居次功。
“当是时也,两军僵持,我军屡次登城而不能上,将士疲惫。张将军临危不惧,身先士卒。连破敌人利器,一杆铁枪蛟龙出海,当者披靡,死在枪下的敌人大小军官不计其数。终于苦战登城,打开僵局,鼓我士气。是为三功。”
他从床上下来,肃容伸手,请杨、张二人坐床前椅子,真心实意地道:“没有你们两位,就没有双城。请入座。”
杨万虎一跃而起,不管陈牌子的拉拽,径直从诸将中间穿过,来到椅子前,向邓舍施了个军礼,一屁股坐下。张歹儿心神激荡,朝邓舍跪倒:“将军深情厚恩,小人感激涕零。”站起来,冲诸将团团拱手,绕过席子,偏身坐下。
诸将坐席在后,两人高踞居前。这是何等的荣耀。李和尚看的眼热,关世容强作镇静,罗国器心中暗赞邓舍手段;黄驴哥眼神游移,视线每每从邓舍伤处掠过。
“两位功劳,非重赏不能表彰。杨百户拔擢一级,升任副千户,同陈百户一起,带本部流人三百,暂为张将军副手;张将军赐银两锭。至于军功,禀明关平章之后,再做封赏。”
对张歹儿来说,封赏之类,他并不在意。他是个重然诺、讲义气的汉子,邓舍接连以殊荣待他,士为知己者死,他早不把自己的这条命,当成自己的了。
其余有功将士,由诸主将各自报上来,汇总到陈虎那里,邓舍一一lùn_gōng赏赐。又重点点出八百老卒,有功者加倍重赏,无功者赐酒肉勉励。这些老卒都提拔为了军官,大部分为十夫长,实在是这支军队的骨干。
周边府县,仍然没有动静。邓舍命令不能掉以轻心,无论有没有军情,游骑必须一日三报,想了想,要求陈虎把游骑活动的范围再扩展一百里。又叫河光秀派出亲信,化装散入沿边府县,就近打探。
最后,提出了洪继勋的意见,着文华国出城扎营。双城多山,选一块背山依水的地方并不困难。随文华国一起出城的,还有有李和尚、关世容、罗国器三部人马,合计五千人。又叫陈虎、张歹儿、河光秀三部四千人驻兵城外,顺便搭建操练军马的大校场。城中只留下了邓舍本部、赵过部、6氏兄弟部总共四千多人。
如此,一军分为三地,相隔不过十里,一方有事,两处呼应。既解决了双城太小,不能全部驻扎以及军士扰民的问题,也有利防守。
破城的时候,正面城墙损害很大。入城以来,屠城三天,城墙一直没机会修葺,这会儿也提上了日程。先前军中裹挟的高丽百姓,赏赐钱帛酒肉,放其老弱者回家;留其精壮,并挑选城中丁壮数千,加急修城。
文华国、陈虎二营,也需要一些丁壮来加快筑营度,邓舍一一同意。这次要扎的营,和行军途中的营地不同,壕沟河堑、鹿脚拒马、高墙望楼,统统俱全,连营帐都不能再草草搭些帐幕,需用土石构造。
又叫陈虎从军中找几个认些字、稳重可靠的,准备拨给吴鹤年,搭建起双城总管府的班子。陈虎对吴鹤年不是很信任,道:“将军,吴鹤年一介降官,自到军中,小人瞧他软脚蟹似的奴颜婢膝,没点儿出息。任他做总管,不太合适吧?”
“吴先生才干还是有的。我和他长谈过几次,民生治理这一块儿,咱们军中还真没有比他强的。这样吧,他做总管,再请陈将军监督,行不行?”陈虎的意见,邓舍得尊重,他折中了一下,这样说道。
陈虎再无异议。
说话间,巡城百户来报。巡城的是赵过手下,他出去了会儿,回来向邓舍禀报。原来有几个士卒犯了封刀令。本来这等事情,交给赵过处理就可以了。但是邓舍亲自严令,凡有违令者一律报来,不得擅自处理,所以报到这里来了。违令几人里有个是八百老卒中的一个,守营一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