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中之重,由此可知!”
“然则,父亲大人打算如何应对孛罗?”
“关中如此重要,孛罗帖木儿不会不知。他之所以占据延安,正是因为看到了关中的重要性。但是,又如吾儿适才所说,他孤军深入,定不能久持。他既看出了关中的重要,敢出此奇计,用精锐深入,以老夫料来,必不会犯这样幼稚的错误,定是有恃无恐。或许,他还会有后手存在。”
孛罗帖木儿既然看出了陕西的重要,有胆子出奇兵,占据延安,那么,他肯定也会知道“客军入境、不能持久”的道理。所以,察罕推测分析,他之所以敢如此作为,应该是有后手存在。王保保问道:“有后手存在?”
李察罕注目地图,看了会儿延安,视线下移,定在了蓝田附近。王保保心有所悟,说道:“父亲大人是在说张良弼?”
“张良弼虽然名受老夫节制,但却阴结定住,存有不轨。孛罗帖木儿敢突然进入陕西,这其中不会没有他的影子!若他与孛罗联手,则我关中虽有一支精锐,虽有李思齐在,仓促间,怕也是难以将之彻底地平定!”
“那该如何是好?”
察罕已有定计,说道:“如今之计,唯有一策。”
“是为何策?”
“先,要稳住,不可自乱阵脚。张良弼也许会和孛罗联手,但这毕竟只是老夫的猜测,是否确有其事,还不好说。故此,要把孛罗帖木儿入陕西的消息压下,不能传入军中,以免动摇军心。其次,纵然张良弼果然是与孛罗联手了,我军在关中的精锐以及李思齐,暂时间或者不足以克敌,但还是足可自保。所以,目前之战略,我军仍然应该以冀宁为主。”
“仍以冀宁为主?”
“不错!先冀宁,后陕北。”
“可是,如果孛罗帖木儿一面坚守冀宁,一面全力入陕?”
“坚守冀宁?哼哼,千军万马争过独木,譬犹两鼠相斗穴中,将勇者胜!孛罗帖木儿虽在冀宁前线挖掘工事,摆出了一副坚守的架势,但无论比较将勇、抑或较之卒精,他都远逊我军。只要我军全力以赴,他定然非是敌手。虽深沟高垒,在老夫眼中,土鸡瓦狗罢了。即传老夫军令,命前线将士从即日起便展开猛攻!给他们五天的时间突破孛罗军的壁垒。待打开了通道之后,马不停蹄,继续北上,用雷霆万钧之势,压迫大同!”
“歼灭孛罗布置在冀宁前线的五千人马,然后直取大同?这,这,……,这是围魏救赵之计!”
“然也。孛罗占据延安,虽然看似我关中危险,然而只要我军能迅地击败当前之敌,进至大同城外,则关中便会虽危实安!”
置根本之地的关中不顾,面临突的危境,依然坚定信念,不肯仓促地改变前线部署,破釜沉舟,采用围魏救赵之计,明打大同,实保关内。王保保心动神驰,说道:“父亲大人英武!孩儿愿亲临前阵,突敌之垒。”
“吾儿,眼下却是还用不着你出阵。……,你且记住了,将,乃军中之胆。非到万不得已,身为主将者,绝对不可轻动。”
越是遇到险境,主将越要安稳。
如果现在便把王保保派上前线,前线的将士肯定狐疑。为何王保保会来?几千上万人聚集一处,一旦产生狐疑,难免就会有谣言四起。谣言一起,就难以万众一心。不能万众一心,又面临强敌,唯有失败。
当然了,这却也不是一定之言。如果军中没有重将,在面临危境的情形下,也许主将就需要出马。只是,察罕帐中将才济济。摧坚折锋,多有良才。遣一个貊高去,便就已绰绰有余。所以,察罕不愿调王保保亲出。
王保保道:“谨受父亲教诲。”
察罕帖木儿刚把军令传下,正说话间,室外有人来到:“禀大帅,济宁急报!”
“济宁?拿过来。”
门外侍卫引了济宁信使入内,呈上军报。察罕展开观看,面色陡沉。王保保问道:“父亲大人?”
“海东小邓大举侵犯济宁。”
“啊?”
真是屋漏偏逢雨。才定下了如何解决孛罗帖木儿,邓舍却又来犯济宁。王保保神色大变,问道:“济宁现在的形势如何?”
察罕帖木儿把军报看完,递给王保保,让他自己观瞧,询问信使,说道:“贺宗哲在军报上言,说小邓分军两路,一路取泗水,一路围宁阳,看样子,是想要围城打援。你出城来我临汾时,贺宗哲有何应付之策?”
“贺将军计划以不变应万变。虽然红贼围攻宁阳甚急,但是贺将军并无出城支援的打算。”
“没有出城的打算?”
“是。”
察罕顿足而叹,说道:“兖州必失!”
王保保一目十行,匆匆看过军报,听了察罕帖木儿此说,又是莫名不解,说道:“观军报上讲,贺宗哲推断红贼是想要围城打援。所以他不肯出城,免得中了贼军的伏击。以孩儿看来,这个应对是没有错的。……,父亲大人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