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都城中,邓贼颇为善战。你这样随心所欲地调动我城外军马,难道就不怕他趁机突围?”
“大帅与邓贼交战已有半月。末将方才回来的时候,见路过的益都城墙很多残破不全。邓贼即便善战,战至今日,估计也军力疲惫。我取城也许不易,他出来也是不易。不必要多,城外只需有两万人马,末将就敢担保,他绝对便会没胆量出城一步!”
察罕哈哈一笑,站起身来,伸手拂乱了棋局。
孙翥讶然,失笑,说道:“主公?”
却是关保侃侃而谈的时候,他两人又分别投掷了几次骰子。本处在下风的孙翥也不知怎的猛然时来运转,接连投掷出了好几个的大点,俨然有了反败为胜的架势。察罕拂乱棋局的举动,分明是在耍赖。
不过,察罕就是察罕,就算耍赖,也耍赖的教人无话可说。他喟然叹息,引申开来,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世事如棋,殊难预料。”顿了顿,扬眉作色,调转慷慨,继续说道,“……,阿保,你所说的几条,的确不错。但是前提却放在了不能保证尽快地攻克益都之上。老夫所不取也。”
想当年,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海东虽来援军,小邓诚为对手。察罕还是丝毫锐气不减。尽管心忧孛罗,纵然战局停滞。他依旧充满坚定的信心。海东援军来,看似益都的机会。但正如世事如棋,说不定一样也是他打破停滞、战决的机会。他向孙翥说道:“孙先生,将咱们商议的定策,讲给阿保来听听吧。”
“要想战决,上策唯有一条。”
“什么?”
“就如高望山中。”
“设伏?”
“然也。”
“红贼援军会选择何处下手,我军还不知道。纵想要设伏,请问先生,该设伏何处?”
“此事,将军何必问在下?将军应该问你自己。”
“此话怎讲?”
孙翥与察罕相视一笑。笑容一放即收,察罕正色道:“关保接令!”
关保跪拜在地,道:“请大帅示下。”
“我军上下,也就你较为熟悉东南沿海。即日起,东南我军之哨探、探马悉数交你管辖。人手不够处,可从各营抽调精锐。但有一点,益都往北、济南往西,所有的道路、岔口、险要,都必须要我军的耳目。无论莱州、抑或文登,又或者其它的地方,凡有红贼活动之地点,任何的风吹草动,老夫都要知道的清清楚楚!”
关保恍然大悟,难怪孙翥说设伏的地点得问他。只要提前得知海东援军的动向,底下的事情显然就水到渠成。他凛然接令,道:“但请大帅放心,末将必设下天罗地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