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打高州,意义重大。我欲亲自带军前往,诸位以为如何?”
邓舍很久没有上过沙场,终于忍耐不住。洪继勋把高州的重要性剖析的明明白白,能否成功地占据它不仅关系到救援上都的成败,更关系到辽东日后的展。
邓舍能从一个百夫长坐到两省长官,虽有时势的成分在内,大多却也都是一步步脚踏实地走过来的,事必躬亲早养成了习惯。尽管随着地盘的扩张,他渐渐地已经无法做到事必躬亲,学会了适当地放权给臣子们,但是如此大事,假之于诸将之手,他委实不能放心。
上阵杀敌也是一种乐趣。
与敌人勾心斗角,斗智斗勇。准确地判断出敌人的意图,给以巧妙的还击。诱使敌人一步步上了自己的圈套,围剿之、歼灭之。俘获敌人的主将,使其匍匐脚下。拔掉敌人的军旗,缴获为战利品。夺走敌人的土地、得到归降的军民。这样的成就感,言语无法形容。
尤其在敌人又是异族、本民族在他们的统治下已经忍辱偷生许多年的时候,在战场上取得胜利,蹂躏昔日的强者,重现大汉的荣光,翻身做主人,更能叫人有一种自然而生的自豪感与扬眉吐气的骄傲。
当这种自豪与骄傲展到一定的程度,人就会产生一种责任感。
责任感不是与生就来的。有基础,谈理想是值得尊敬的。没有基础,谈理想是令人笑的。有了实力讲责任令人敬仰;没有实力去讲责任,只能是空谈。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为什么需要苦其心志,劳其筋骨呢?因为降大任,也是需要一个过程的。
邓舍如今的心态,就正在逐渐地向这个方向改变。
他在军中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威,在海东更是形同诸侯。他可以听从别人的意见,但凡是他做出的决定,没有人可以阻止。
洪继勋不一言,只是请求随他一起上阵。
姚好古老成持重,明知不会起甚么作用,依然尽力劝解道:“主公贵为海东之主,千金之躯。当避免涉足险地。兵者,凶事也。且将来的高州一战,若无变局,我军已然稳操胜券,主公何必亲力亲为?择一大将统军,厮杀在前,主公运筹帷幄,调度在后。事若有急,也可权变。岂不是会更好一点么?”
“文华国、陈虎、赵过、关世容、张歹儿诸将,或领兵在外,或坐镇一方。此次攻打高州,事关重大。交给别人我不放心,非我亲去不可。”邓舍亲自前往,还有一个好处,——能够显出他对上都的重视。为了援救盟友,连主帅都亲自上阵。这话要传出去,对名声大有好处。
“而今,辽阳战事才息,士卒们需要抚恤、犒劳、赏赐,辽阳城被毁坏的部分,需要修葺。南高丽方面,主公虽已定下挟丽王以令地方的策略,具体的实施还没有正式开展。倭人那里,刘杨近日才又传信来,说长野四郎等大破南高丽水师,声势益张,越骄纵,问下一步该如何应对。
“千头万绪,都需得主公统调。主公若轻离平壤,各项工作势必陷入停顿,该如何是好?”
“辽阳方面,我已命陈虎全权负责办理。南高丽方面,与丽王签署盟约以及总统府与总理府的设立,种种细节可交给你来办理。”
邓舍应洪继勋之请带他去前线,把处理南高丽的事儿交给与高丽没什么关系的姚好古,并非他的突奇想。即便前线没战事,他也早已决定要把此事交给姚好古来办理了,这也可以说是一点小小的权术运用。
上次的整顿海东吏治,便是洪继勋主要负责的。这一次整顿南高丽,新增两个衙门,不可能一个总统文华国,总理河光秀两个人就够了,势必要充实许多的官员。主官可由邓舍亲点,辅官并及吏员怎么办?几十个人,邓舍总不能一个个地去挑选,人的精力有限,只能由几个负责人讨论好了、选择报上来,然后圈点,批准或者否定。
他们报上来的人选,如果得到通过,必然会对他们感恩戴德。所以,不能把所有的事儿,全交给一个人办。平衡,是上位者控制属下的不二良策。分给不同的人去办,既平衡了,也让他们也都参与权力了,照顾到了他们各自的利益。
有恒产乃有恒心,有利益乃有凝聚。
“这是我的海东”,与在“这是我的海东”之基础上,表示“这是我们的海东”,给人的感觉就完全不一样。
姚好古不熟悉高丽的情况,所以得给他配一个熟悉高丽情况的。邓舍道:“左右司员外郎罗李郎,是为双城土著,对高丽的情况较为了解。可为你的副手。具体的操作,你们可依定好的框架,磋商进行即可。”
吴鹤年忙着交接,前几天他就走了。罗官奴想念父母,不舍得他们,邓舍特别开恩,允许罗李郎夫妇可以多停留几天,刚好没走。
姚好古无奈接命。
“至于倭人,……。”邓舍从堂上走下来,按剑踱步,视线投注门外。堂外碧空万里,一览无云。三月春风,满院花开。鸟语花香中,他若有所思地慢慢说道:“在给刘杨的回信上,我已经吩咐他该怎么办了。”
暖风做的司花手,遍与人间作好春。
高丽的南海岸,风暖宜人。刘杨站在岛边的一处高地上,放目远望,碧海蓝天。一**的潮水,还而复来的拍打着他脚下的礁石,出啪啪的声响,连绵不断。海鸟穿越风浪,洁白的海浪,一朵朵绽放如花。
“当年,我听说大将军在双城边,初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