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于某种的考虑,邓舍秘见过搠思监后,学朱元璋施放纳哈出,纵他回了大都。
“大将军回师广宁,潘诚那厮怎的说?”
追杀元军了五天五夜,见元军残部或逃入北部,或奔出辽东地界后,邓舍回师广宁。
他在歼灭战开始前,给杨万虎的有命令,叫他动手前趁机拿下闾阳。此时,潘诚仅存了广宁一城,残兵万余,邓舍追歼的时候,他没有出头,加紧时间修葺城墙。无奈时间仓促,修葺不成。
邓舍回来,他无言以对。
有上马贼的老兄弟私下建议邓舍,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吞并了他就是。邓舍区区一个总管的职位,潘诚名正言顺的平章,他顾忌小明王的反应,要知刘福通虽败于察罕帖木儿之手,犹自拥精兵数万,盘踞安丰等地,威风未落。刘福通颍上倡,当之无愧北方红巾屈一指的人物;小明王之父韩山童,北方白莲教的教,他们一句话,影响极大。
更关键的,且山东、淮南等地,名义上依然大宋的地盘,小毛平章、朱元璋,名义上依然大宋的臣子。
“我今日虽然击溃了探马赤,辽西仍在鞑子的手中;沈阳距辽阳不足百里,如鲠在喉。北部鞑子部落众多,连通蒙古、漠北,鞑子善骑射,老幼皆可战,上马即为战士,犹有控弦之士不下十万。
“河南的察罕帖木儿部,皆百战精悍,随时可以挟破汴梁的大胜之威,转入辽西。腹里、河北一带的孛罗帖木儿部,随时可以北上、东进,丰州一战,他兵马精强,是个劲敌。辽东看似大胜,实则危机四伏,当此时,岂可因小利而坏大事?吞并潘诚不难,于我军何利?多得一城之地,徒然陷自家入孤立之死路,殊为不值。
“况且,闾阳已入我手。潘诚凭一广宁,远近皆我城池,处在我军重重包围之下,便如虎入樊笼,他再也有能耐,也难翻风浪了。不错,他还有万余残兵,但他一城之地,岂够养军万余?静观其变就是。”
邓舍考虑再三,没有答应。当下,派遣信使,请潘诚出城,来营中一叙。
他胜军数万屯驻城外,要想攻城,一鼓可定。潘诚不出来不行。两个人营中会面,邓舍持礼甚恭,自居部属,只字不提大胜元军之事。设下酒宴,名之为其压惊。到底潘诚忍耐不住,主动开口,提出愿为邓舍请功,上封奏折给小明王。
他不受邓舍的执礼,以平级的礼节相待,说道:“将军之功劳,人所共见,数万人大破鞑子二十万,杀伤无数,尸横遍野。辽东之战,大涨了我大宋的志气,主公必不吝厚赏,辽阳平章一职,非将军莫属了。”
话语中,隐约试探邓舍心志。
邓舍笑而不言,殷勤劝酒。潘诚打了个空拳,浑身难受,他心中有事,美酒入口难咽。酒过三巡,他终于失去耐性,使个眼色,随他而来的一个幕僚,拿出备好的说辞,说道:“汉有名将霍去病,年未及弱冠,六日而破匈奴五部,杀其王,俘其王子,得其祭天之金人,名传千古,世称冠军侯。
“今有将军与鞑子会猎辽东,转战千里,五日而破敌百万,不让古人专美于前,名扬四海指日可待。”
这马屁拍的,奉承归奉承,挺贴切。邓舍年纪不大,霍去病从军时,年纪也不大,第一次出征,年仅十七,以八百人深入大漠,长途奔袭数百里,斩敌两千余级,匈奴单于的两个叔伯,大父被杀,季父被擒,回去长安,受封冠军侯,取义勇冠三军。
那幕僚所讲的,则为霍去病封侯后再出陇西,与匈奴作战的故事。邓舍读过《汉书》,微微一笑,说道:“匈奴未灭,何以家为?冠军侯,我素来敬仰的。”
潘诚咳嗽一声,那幕僚言归正传,道:“今,将军溃敌百万,尽复我辽阳失地,可谓功劳第一。”潘诚焦躁起来,举杯饮酒,那幕僚不敢再绕圈子,硬着头皮,说道,“请问将军,闾阳等地,将军打算何时交给我军?”
潘诚最盛时,占据有广宁周边十数州县,现今尽数落入邓舍手中。
那幕僚话未落地,佟生养、杨万虎同时作。杨万虎霍然起身,叉腰怒视,喝道:“大胆!”佟生养借酒装醉,嘡啷马刀出鞘,啪的扔到案几之上,撞掉了满地的杯碗菜碟,拍案斥责:“无礼!”
那幕僚面色如土,潘诚险些握不住酒杯。
邓舍皱眉,示意杨万虎坐下,叫佟生养收了马刀,道歉,道:“末将的这些部属,不识礼节,平章大人毋怪。”对那幕僚提出的问题,当作不闻,举杯笑道,“此酒,乃从鞑子帅帐中搜检得来。西番葡萄酒,葡萄美酒夜光杯,诸君,请饮。”
一直到散席,这个话题,再没人有胆子提起。这城下之盟,没有明言,两个人心中清楚。广宁,邓舍不要;别的地方,潘诚也别想。
邓舍将此种经过,简单的给文华国讲了一下。
文华国哈哈大笑,从军来,从没想过有与潘诚平起平坐,甚至高他一头的时候,不禁心满意足。笑了阵,他想起了最关心的事情,问道:“囊加歹大败,我军占有辽东。大将军,下一步,要往哪里去?打辽西?打沈阳?”
他嚷嚷:“不管大将军往哪儿去,这番需得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