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千牛一看,却是洪继勋。
见他衣衫凌乱,脸颊上被枝桠划出几道血痕,大约摔伤了腿,走起路来一瘸一拐。他掉下来时,嘴里吃了土,啐个不停。
“洪先生?”毕千牛吓了一跳,好悬没把他射死。
洪继勋顾不上计较,张口就问:“大将军呢?”
“将军中了毒,正在堂内,有罗国器罗将军照看。”
“我搞他姥姥!”洪继勋破口大骂,他的府上也同时受到了攻击;他府中侍卫不及邓舍府中,区区十几个,眼看抵挡不住。他见势不妙,当机立断,翻了三家的墙,来到邓舍府里;被射死的那个,是他的书童。
“女真降卒皆在城外降军营中,城中忽然作乱,不知城外,……”看见洪继勋,毕千牛像找着个主心骨,拉了洪继勋,低声讲道。
“女真?”洪继勋一愕,指着墙头,“那是女真么?作乱的钱士德!”他脑筋转的快,翻墙的时候就想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他抽开袖子,命令:“务必守住!陈虎、杨万虎诸将及城中驻军,闻讯必来,百十个叛军,翻不了大浪!”
话说完,拔脚就走,他走了没两步,又转身道:“那边儿墙边,也派几个人去守着;狗日的攻入我的府中,必定顺路也来攻击帅府。”
“先生哪里去?”
“去看将军。”
……
钱士德焦急万分,邓舍不是死了么?怎的帅府亲兵死守不退?时间一点点流逝,半刻钟内,若攻不开府门,拿不到邓舍的人头,万事俱休。
黄驴哥彷徨无措:“将军,要不,咱退吧?”
钱士德一脚将他踹翻:“退往哪里?”挥刀若疯,问左右,“城门拿下了么?”
……
早下入城的百余叛军,分作四股,最大的一股没有远去,而是就近留在城边。
帅府火起,他们立刻冲出夜色,扑上城头。钱士德的计划,不惜一切代价,夺下一处城门,放他城外的骑兵入城,然后动土著,接管城池。
另外三股,一股去杀洪继勋,一股去杀陈虎,一股去杀杨万虎。顺路,又给他们个任务,沿途放火。
城门守夜的士卒,不过两到三个百人队;八十多人出其不意地偷袭,不求杀光戍卒,只求开门的话,有很大的胜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