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府自与别处不同,还是车水马龙,人声鼎沸,满街琳琅满目,目不暇接;茶楼,酒楼,耍刀的,演杂技的,叫卖的等,应有尽有的。宫外一切如旧,似乎什么事都没发生,而宫内却潜藏着刀光剑影,漂浮着阵阵杀气,可闻到丝丝血腥味;要时宫内斗争公开化了,又有谁会置身世外呢?
刚开始几个门卫认了好久,才对周景阳松眼,陈大人的人都查得这么严,可想而知,恶人逐渐要取得对首府的控制。这次进城,必将凶多吉少。
为了便于赵王看病,陈大人把周景阳父子俩安排在赵王寝宫的偏室,离赵王只有几站之远。而且所守卫之人皆陈大人的手下,并令柴彪全力保卫他们的安危。
周景阳刚把周壹航安排稳后,就急匆匆地想见赵王。尽管是赵王把他赶出宫的,现在又是他把自己招进宫。想当初,苦谏赵王对吴氏一案要细查的人较多,但有些人早已不见踪影,那些人不是当时立即处死的,就是流放后不知原因就死了,公开定论就是愧疚而自杀。然而,周景阳被流放后,赵王还专门令当地官员给予一切照顾。
快进入赵王寝宫时,周景阳还是发现周围有些人鬼鬼祟祟的,好像要全部露出来,又好像害羞似的半遮着脸。周景阳忽见其庭院内一棵樟树,郁郁葱葱,便指着树对陈大人讲:“大人!看这棵茂盛的树,比之前高了,树枝多了,也厚了,你看我们,如今只剩下我们二人,还有一个曹大人。”
“想当初,赵王请我们那些志同道合的人在一起,品茶聊天,高天阔论,指点江山,是何等的豪迈!”
“物是人非,一去不复返了。”
进入寝宫后,只见赵王斜躺床上,周围有多个宫女侍候,然双眼微闭,两眉紧锁,脸庞皱缩,须发已半白。周景阳看在眼里,痛在心里。据陈大人所讲,自赵王无意撞见赵腾与王妃之勾当,当时口吐鲜血,就一病不起;尽管请过很多道师,仍半睡半醒。这事至现在也仅陈大人与曹大人知晓,毕竟家丑不可外扬,这对赵王尤其如此。
“是哪个人来了?”
“是陈大人与周国师来了。”一贴近太监向赵王再三汇报说:
周景阳赶紧跑到床前,跪下说:“臣罪该死,来迟了。”
赵王微睁开眼,把手一挥,其身边的人皆已出屋。但窗户外仍见一黑影,似乎在聚精会神地听些什么。
赵王把一手一伸,周景阳二话没说,就去把脉问诊,看了看舌苔,又闻了二便,说:“赵王!在下一时难掌握,待明日再细细查看。
陈德明陈大人起初不知缘故,看了看四周及其二人的眼神,已知赵王及周景阳的心意。立刻,陈大人令宫女及太监进屋,自己则带着周景阳出来。
“赵王啥情况?”
“五脏六腑皆平稳,并未看出什么大病,可能还是心病吧!似乎心中总有结或一块石头,未解,未掉下来。”
.“赵王也与我密聊过此事,但所聊之事皆短,其实,如今赵王最担心的是他的儿子当中谁能继承其王权,大儿子与二儿子都让他丢尽了脸面,三儿子四儿子皆在外领兵,但管理国家的能力又怎样,值得怀疑;至于太子之事,似乎有点违背常理,其决定总感太仓促,但决定已下,又怎好找借口改之;其次是百年将至,魔咒将破;末日降临,遍地恶魔。”
“尽管我远离皇宫,但对其发生之事,我仍非常关心。太子之事,王妃与赵腾二人短期看肯定难脱掉关系。”
“如今宫内不如从前,到处有密探,说话及行事须谨慎。”
“但愿这次赵王别让我失望。”
回到住处后,周景阳径入赵壹航房内,苍白的脸色稍红润,干枯的双唇微湿润,但双眼仍紧闭着,连眨下都未曾见,真让他揪心。看着几位殷勤的宫女进进出出,还有几位道师日夜轮流守着,而这些人皆是陈大人精心挑选的。有这些人细心照顾,再加上自己特制的处方,这一两天应该会醒。万一不醒也只能听天由命。
周景阳踱入书房内,打开陈旧的窗户,看见片片黄叶徐徐落下,树底处的落叶厚厚的,无人清扫;鸟儿的清脆声鲜有闻及,不过哨兵却多了起来,巡逻之兵也较频繁;远远的能看到几个宫女与太监玩耍,但目光非常异常。陈大人所排之兵严陈以待,其大将柴彪双眼如鹰,紧握利剑,稍有动静,便可快速出击。
监视,自己被监视了,这是周景阳第一反应。其幕后之人,十有八九就是赵腾及王妃。途中许多杀手肯定也是他们所派。如今,除了陈大人与曹大人外,唯一可信的就是赵王,而且目前他尚有余威,赵腾与王妃之所以不敢轻举妄动,就是赵王仍在,万一他有个三长两短,不仅是自己及家人,陈大人及曹大人,而且整个天下都得动荡;太子赵基已为阶之囚,毫无实权,但在宫外,可以是一面旗帜,因为无论是他的才能,还是品德,有正义的官员都非常欣赏,救他出来,不是难事,但要想恢复太子之位,目前恐怕不可能。赵易及赵华驻军在外,两人才能与品德都还好,在自己看来,赵易更胜一筹。如今形势危急,要果断出击,否则,就得天下大乱。他们两人,只要有一人能带兵进宫清除叛逆,天下就可太平。待宫内平稳后,再腾出时间怎么与六国合谋对付复活的雪魔。
吃了晚饭后,周景阳进入书房后仍心神不宁,思前想后,不觉,皎洁的月亮已爬过了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