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响,张远平复了激荡的心情,强压着怒火,问道:“庄铮还让你带什么话没有?”
“回禀主公,除此之外,掌旗使并未让属下带任何话!”这时,锐金旗士卒已经有些摇摇欲坠,坚持不住了。
张远看在眼里,若有所思的道:“下去休息吧!”
“喏!”
锐金旗士卒实在是已经坚持不足了,连续几天长途跋涉的赶回来,开始时还需要和元军追兵斗智斗勇,体力与精神都达到了极限,若非经历过类似的训练,有了一定经验,知道怎么节省体力和恢复精神,说不定人还未走到坟台镇便已经倒毙。
“看来,情况比我想象中的更要严重一些,兀良合台竟然逼的庄铮不仅连一丝突围的把握都没有了,甚至连送信能否成功都没有把握吗?”
以张远对庄铮拦截,旦有一丝可能,庄铮都不会仅仅让人回报前线出事这一件事情。
此时看锐金旗士卒的模样,两相印证之下,张远已经猜到庄铮应该布置了暗手,只是庄铮不敢用加密信件或口信传递,就怕送信的锐金旗士卒被俘获或绞杀,到时候兀良合台即便无法从俘虏口中获得信息,也无法破解密信,都能够猜测一些东西来,然后加以提高警惕,使得他的布置被提前看穿。
当然,即便是这样兀良合台多少也会怀疑,这是不可避免的事情。这么做的好处的便是降低兀良合台怀疑,并且尽可能少的留下痕迹。
张远抓着头,有些不愿深想下去,他甚至能够想象,庄铮为了减少兀良合台的怀疑,还会营造出一个绝望的武将出来。而为此付出的代价,张远想着便感觉到无边的寒意和愤怒。
‘希望你不要出事,张绣之死已经令我心疼万分。若是你也出事,那这一仗打的可就真的不太值了!’
锐金旗的失利让张远足足呆在大厅当中沉默了半天。不吃不喝,直到下半夜,保护张远的亲卫如雀鸟往四周军营而去,数以十计镇守各处的千夫长们纷纷来到张远所在之处。
第二天,经过一夜商议之后,一万只休整了一半的西河军拔营而去,消失在晨雾当中。
方兴儒注意到了这个情况,他隐约的猜到了可能出事了。便洗漱好坐在客栈等待。
如他所料的那般,张远的亲卫很快就来了。
当他再次见到张远的时候,偷偷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张远,心里又是一惊,暗道:西河军前线可能出大事了。
“外臣方兴儒见过将军!”
这事容不得他多说多想,他只能装作没有看到的恭敬站在那里。
张远没有拖拉,也没有寒暄,直入主题的问道:“如果我想要召集元王朝当中群雄汇聚,不知道可行吗?”
方兴儒呆住了,整个人都懵了。半响回不过劲来,直到张远连续问了两遍,才有些惊慌的反应过来。期期艾艾的道:“外臣不知将军此意为何?”
“召集群雄,共商讨元大计!”张远平静的说道,言语中满是寒意肃杀,听得方兴儒都感觉快要窒息了,整个人晕晕乎乎的好不容易清醒过来,强作镇定的道:“将军若是如此,必定群雄呼应!”
“别说那些虚头巴脑的,我要听实话!”
方兴儒苦笑一声,暗道张远可一点不见外。这么重要的事情问自己一个外臣!
虽然这么想着,但方兴儒多少还是有些士为知己者死的感觉。要知道,天下间有几个人能够商讨这般大的事情。即便是徐寿辉可也不敢提什么召集群雄的事情,甚至连想都未曾想过。
方兴儒在佩服张远轻描淡写,视天下英雄于无物的气概时,犹豫了一下,还是不敢恶了张远,慎重的建议道:“天下熙熙皆为利往,天下攘攘皆为利来!”
“我有三样东西,不知道可以让群雄响应吗?”张远抵过一张纸给身边的亲卫,亲卫双手呈着白纸而去。
看着白纸上写着‘武器’‘战马’时,方兴儒艰难的咽了咽口水,武器,兵器,这不正是起义军们所需要的东西吗?其中武器还好说,起义军割据一处,乱民当中自然也有铁匠,各地也有矿山,自己可以开采锻造,而战马就不同了,这是元王朝重点打击且封堵的对象,便是徐寿辉本身都没有多少战马,而且随着战争还在日渐减少。
当方兴儒看到‘训练士卒’这几个字时,整个人都傻了,脑海中完全是西河军那雄壮的阵容军姿,好半响才反应过来,他强压着心里的yù_wàng,老老实实的说道:“多了!”
说罢,方兴儒就有种想给自己两耳巴子的冲动。
“你很不错!”张远略带深意的看着方兴儒,然后道:“我就是要多了,如果不多,他们又怎么会响应我这个外人?又怎么会惊动元军呢?”
方兴儒听得背后一身冷汗,他突然发现,自己还是对张远了解的太少了,而对这件事情也太了解的太少了,他低着头道:“将军雄才,外臣佩服!”
“既然都猜到了,那就别憋在心里了!”张远突然开口说道,说的方兴儒开始暗暗叫苦,张远这般明摆着的招揽之意,他哪里还能不明白。
这时,方兴儒已经不能选择后退,但他并不想另投他人,只能咬牙说道:“外臣斗胆,想问一句昨日发生何时!”
“唉!”张远轻叹一声,有些遗憾的看了一眼方兴儒,他是起了爱才之心,所以才屡次试探方兴儒,甚至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告诉方兴儒,不过现在看来,还是有些操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