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辆从迪化而来的军列终于到站,夏末蝉指挥着军列停到指定的位置,数千名难民被驱赶到站台附近,上百名医生忙着抽取他们的血液,然后送到军列特制的预留口中。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沿途并非控制区无法提供鲜血,由7级血脉者组成的车组人员能够让列车平稳到达疏勒已经是很难得的事情。沿途数千公里,他们仅仅能够保证有足够的饮水来对抗干渴,却不可能满足血脉者士兵的食欲,漫长的旅途让列车中的一千七百名血脉者士兵已经达到了忍耐的极限,如果不首先满足他们的食欲而贸然把他们放出来,那将会是比怪物更可怕的梦魇。
已经得到满足的车厢平静下来,但那些排在后面的车厢里却混乱起来,在本能驱使下的士兵丝毫没有道理可讲,也没有人能约束他们,闹腾得最凶的那节车厢甚至开始在铁轨上轻微的摇摆起来。
“看到这一幕,你还觉得自己的理念可以实现?”王元安问道。
“看到这一幕。我觉得自己的理想更加迫切,也更加现实了。”林川答道。“放任下去,人们和血脉者都没有未来可言。”,…,
他们开始向列车走去,属于1级者的精神力开始让那些6级者士兵逐渐平静下来。
林川不禁在想,上一次闹血荒时没有1级者坐镇,这些如同饿鬼一般的血脉者士兵到达迪化时的情形会是什么样的?
“小夏。”他摇摇头把这些负面的东西从自己的脑海中驱赶了出去。
“林哥?”
“放他们出来。”
林川站在站台前看着这些血脉者,许多人脸上还有未擦去的血迹。有的人还保留着狰狞的表情。他们松松散散地排成四排站在站台前,已经完全没有了身为精英士兵应有的精气神。
在经历了放纵之后。很难再把他们拉回正轨上来。
据李尧瑶统计,这个月以来逃亡的6级血脉者的数量是两百零四人,放在五万人这个大数字下当然不算什么,但每一个逃亡的血脉者都意味着又有一个不受任何束缚的杀戮者产生了。他们不会再有统一采集血液的供给系统,他们的每一次取食都意味着一条甚至是更多条生命被夺取。
数十支由6级者和7级者组成的搜捕队伍不得不四散出去,西北地区脆弱的供给平衡很容易就会被打破,无论是林川还是李尧瑶都无法任由他们在外肆意妄为。但搜捕队的行动范围却受到血液供给的限制。另一方面,他们的出动也带来了更大规模的恐慌和人们对于血脉者的敌视。,…,
任重而道远。这是林川唯一能够对自己所要做的事情做出的评价。但他相信自己一定能够成功,也必须成功。
“今天到明天你们的任务是沿克孜勒苏河谷和疏伊公路清剿残余的变异生物,每个班都要携带盖革计数器,搜寻范围将跨越国境线。一直到强辐射区为止。第三天开始以排为单位分散到南北两侧的山区继续清剿逃亡的变异生物。总的行动时间为十天,任务完成后所有部队都可以就地休假三天。”夏末蝉按照之前制定的计划说道。“每天的搜索范围稍后会发给你们。”
“远离市镇的话,我们的补给如何处理?”一名军官问道。
“第一天的行动完成后,我们会在吉根、柯克尔、塔吾布、马尔坎、泰尔木孜、加尔克玛尔这六个村子设立补给点,你们的后续都将以这六个村子为中心开展,路程不会超过一天。”…,
在林川和王元安的精神影响下,士兵没有表现出明确的反对意见,这样的行动在秦州和集宁时他们执行过多次。并不需要过多的交代。疏勒的地方部队送来了车辆和武器装备后,部队开始分散乘车前往第一天行动的。,…,
“你的责任不是杀死多少怪物。而是注意观察他们的行动。”林川对夏末蝉反复交代着。“如果有不遵守命令、逃亡或者是肆意屠杀幸存者的现象,马上制止并且向我报告。必要的时候,可以采取一切手段来制止他们。我们要让军人的纪律重新回到他们身上。”
“你并不信任他们。”王元安等到夏末蝉坐上车离开后才问道。
“他们都是黄安德一系的血脉者,并且经历了黄安德领导下把人类视为食物,可以肆意屠杀平民的时期,经历过严重的血荒。我知道他们心中的野兽早已经被释放了出来。”林川目送着他们远去。心里充满了矛盾。“但他们也曾经杀死过成百上千的怪物,保卫了数以千万计的人。我知道他们每天都在经受着本性与服从之间的矛盾,经历着肆意妄为的诱惑。不管是因为受到精神干扰还是因为责任感或者是怕死,每个能够坚持到这一刻还身披军装的都是英雄。我希望在很久以后,他们依然能够以英雄的身份活着。”
“我也要参加行动。”一直跟在他们身边却始终没有说话的严烨突然说道。,…,
“你也想出一份力?”林川欣然问道。
“我只是感觉快要控制不住杀欲了。”严烨说道。
林川和王元安留在疏勒等待由秦州而来第二批血脉者士兵。这一批士兵的行程更远,李尧瑶不得不在途径火州时给他们进行了一次补给,这让他们下车时的反应反而要比第一批士兵稍好一些。
他们的纪律性也更强,毕竟林川和夏末蝉已经在秦州执行了很长时间的严苛军法,这让他们对于触怒林川将付出的代价也更清楚。
林川把这支部队一分为三,分别驻守在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