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过来？
孩子？
是了，她在生孩子！
一阵晕眩的感觉传来，苏鸾闭上眼睛，任由零碎的片段以疯狂的度涌入脑海。
她和慕遇城相识相遇的点滴。
这些年来经历过的一切。
孩子呢？我的孩子呢？
虚弱的睁开眼睛，她看到楚韵精致如故的面容。
想要知道答案，出口的声音却细如蚊呐。
孩子很安全，倒是你再不醒就要有生命危险了。
楚韵把手从她额头上拿开，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
苏鸾的抵抗意识太强了，刚开始她根本找不到丝毫的突破点。
还是后来她自己主动从梦境里挣扎出来的。
另外一边的床上，慕遇城禁闭的双眼倏地睁开，翻身下床。
还没站稳，就迈开长腿快步走过来。
“鸾鸾！”
慕遇城大步走到她床边，半跪在地上，伸手握住她的手。
醒过来了，还好她醒过来了。
苏鸾看到他，眸中掠过一抹复杂神色，唇瓣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只是转过头闭上眼睛。
慕遇城心里微微一沉，害怕她又昏迷过去，探头过去惊慌的伸手想要去触碰她的脸颊。
手指刚触到微凉的脸颊，苏鸾的脸再次偏了偏，躲开他的触碰。
慕遇城的手僵在半空，俊美的脸上露出一丝黯淡。
她在排斥他！
从多年前领了结婚证到现在，这是她第一次这样排斥他的靠近。
都回忆起来了吗？
恨他擅自做主让她忘了小卫？
“先叫人来把她送到病房里吧，手术室里终究不是好休养的地方。”
轻易看出苏鸾心结所在，这也不是一时半会能解的开的，楚韵柔声提醒。
“……嗯。”
慕遇城缓缓收回手，修长的手指微微颤抖着握起来，起身迈着沉重的步伐往外走。
“姐夫！”
看到慕遇城出来，叶轻潼连忙抱着孩子迎过来。
慕遇城往她怀里看了一眼，小小的孩子闭着眼睛，皱着小小的眉头，仿佛对于来到这个世界上有些不满。
医生护士在外面等着，看到他出来也把探究的视线投过来。
“她醒了。”
慕遇城伸手把孩子接过来，抬头对上医生的视线，声音嘶哑道。
医生有些不可思议的表情，带着护士进了手术室。
“姐夫，你怎么了？”
叶轻潼松了口气，但是看出慕遇城表情不好，又有些不安道。
堂姐醒了，他不是应该开心吗？
慕遇城没说话，只是收紧手臂抱住怀里的儿子。
虽然知道苏鸾只是一时没从记忆里挣脱出来，可想到她拒绝自己碰触，心里就一阵绞痛。
楚韵从里面出来，随手摘掉口罩丢进垃圾桶里：
“我先走了，有什么事情再给我打电话。”
昨天忙到凌晨三点多才睡，本来打算睡到中午再起来的，被慕遇城一个电话催了起来。
因为他语气过于凝重，她连换衣服都没来得及，穿着睡衣就跑了出来。
这对于一向注重外在气质修养的她来说，是不可思议的。
可她知道耽误一会儿功夫，苏鸾出了意外慕遇城是要疯的。
还好她足够明智，早点来了，这才没有酿成大错。
刚才如果她再晚来一会儿，苏鸾的血压就降到冰点了。
“嗯。”
慕遇城垂眸，薄毅的唇抿出冷冽的弧度。
“你得体谅她。她表现这么平静已经很了不起了。我相信她总会想通活着的人比死了的人重要这种事的。”
楚韵看他心情不好，伸手掩唇打了个哈欠劝慰。
“你可以走了。”
慕遇城眸色一沉，冷声道。
知道他的脾气，楚韵抬手轻挥，迈着轻盈的步子离开。
丝质的睡衣裙摆随着走动在身后绽开一朵飘摇的紫色花朵，裙摆处露出的雪白小腿如同花蕊，漂亮的让人移不开眼。
楚韵刚走，就有护士推着担架床快步走出来。
床上，苏鸾依旧闭着眼睛，只有微微颤动的眼皮表明她并没有睡着。
“你留下照顾鸾鸾，也可以给你大娘打电话让他们过来了。我让筱语也过来。”
慕遇城把怀里的儿子递给叶轻潼，说完抬腿走向电梯。
叶轻潼皱眉，那个穿着睡衣的女人是谁？
她刚走慕遇城就急着要走，完全不去病房里看看苏鸾的情况。
慕遇城应该不是这样的人才对啊。
苏鸾被人抬到病床上，等病房里的医生护士都离开了才睁开眼睛看着雪白的天花板。
病房门再次被人推开，她心里微微一跳，重新闭上眼睛。
“堂姐，姐夫走了。”
叶轻潼看到了苏鸾闭眼的动作，心里有些疑惑。
苏鸾眼皮颤了颤，缓缓睁开，看着叶轻潼露出一个虚弱的微笑。
她觉得很累，身上疼得厉害，但又说不出哪里疼。
腹部以下依旧没有知觉，但浑身忽冷忽热，意识也有些朦胧。
“堂姐，你刚才是不想看到姐夫才装睡的吗？”
如果之前还不明白慕遇城的失落从何而来，看到苏鸾的表现叶轻潼也察觉到两人情况不对了。
“没有……”
苏鸾张嘴否认，声音虚弱的厉害。
“姐夫走的时候脸色很难看，我喊他也不理。”
叶轻潼拆穿苏鸾的谎言。
苏鸾沉默了一下，看着她怀里的襁褓：
“把孩子给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