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大人,方才将士们在巡防时,发现了此二人,以为是小勃律国的探子,所以擒拿了下来,结果……”
“结果什么?”
梁洪朝身后瞧了一眼两个人,回过头,这才说道:“结果……两人说自己是节度使大人麾下信差,要前往京城报捷!”
“嗯?”边令诚一听,神色一紧,立马盯着两人,“你们说是节度使大人麾下,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大人!”二人之中年长者较之年轻的到底机灵一些,瞧着眼前的状况,知道对边令诚这样的高位者,不能再像对其他人一样硬呛,于是客气地抱拳施礼:“我们平日只是在我家大人手下做些送信之类的小活,平日多奔波在外,在我家大人身边的时间少,也少入大人的眼,所以也不奇怪大人没见过我等!”
“哦,是吗?”边令诚冷哼一声,眯着眼瞧着两个人,突然,大喝一声:“大胆,居然敢冒充节度使大人麾下!哼,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是敌军的探子!”说着,吩咐左右,“来人,拉下去砍了!”说完便转身欲走。
“大人,我们真是节度使大人手下!”两人被几个侍卫架在胳膊下就要拉下去砍头,年轻之人吓得赶紧叫了起来。
“哦,是吗?有什么凭证?”边令诚收住脚步,回过头来问了一声。
“这!”两人之中的年纪大些的一人听了边令诚的询问,不觉有些犹豫。
而年轻之人听了,看着架在自己项间的寒刀,赶紧喊道:“有,有,有节度使大人的印信为证!”说着,转头看向了一旁的同伴。
年长的同伴一听,苦涩地笑了一声,叹口气,这才举起双手,示意了一下,然后把前襟提起,挑起一根线头扯断了线头上的疙瘩,用力一拉,刺啦一声,前襟裂开,却是两层布缝在了一起,其间夹层夹了一封书信。
那人将书信拿出,犹豫一阵,才交到了边令诚手中。
边令诚接过,展开一瞧开首,却是高仙芝写给皇帝陛下报捷的信件,而越往下读,边令诚的脸色就越难看,只是边令诚此刻低头读信,没有人敢明目张胆地瞧他的脸色,所以不曾发现罢了。
终于,边令诚读完了信,抬起头来,展颜一笑,“还真是节度使大人的印信,刚才多有冒犯,还请两位见谅!”
年长之人听了,赶紧抱拳:“也是我二人不懂事,冒犯了大人,还请大人见谅才是!”说着,瞧了瞧边令诚手中的信,“那信……”
“哦,这个,”边令诚扬了扬手中的信,“既然是节度使大人的,那就没什么可怀疑的了,给你!”便将信递了过去。
“多谢大人!”年长之人接过信,感谢一声,抱拳退了几步,这才又转身往外走了,其后跟着年轻的同伴。
看着两人离开,边令诚神色渐渐变冷,“你们下去吧,梁洪留下!”
待其他人离开,边令诚终于忍不住大骂起来:“好你个高仙芝,如此折辱我等,我边某与你不共戴天!”说完,气呼呼地回转到桌后,一屁股蹲进了椅子中。
“大人?”梁洪小心地问了一句。
“哼!”边令诚余怒未消一般哼了一声,抬起头,朝着梁洪问道,“你可知道刚才那信中都写了些什么?”
“这个……”梁洪不觉支吾起来,心道,“就只你一个人看了信件了,我又没看,我怎么知道!”
边令诚瞧着梁洪的样子,哼声道:“那高仙芝居然直接向皇帝陛下报捷,但报捷的功劳名单上,根本不提我们什么事,相反,除了他一个人和一帮夺了孽多城的人揽下了所有的功劳外,居然还大赞特赞一个叫李无解的无名小卒,真是欺人太甚!”
“啊?”梁洪有些吃惊起来,“难道他连大人您防守连云堡也没提吗?”
边令诚听梁洪这么问起,脸皮不觉抽了抽,“哪里有提,所有的功劳都是他挣得的,根本没我边某人什么事!”
“我们不能让这封信传出去!”梁洪听了,突然皱眉恨声道,“信还在路上,我们还有机会,而信一旦到了皇帝陛下手中,我们连争功的机会都没有了!”说着,梁洪抬起头,看着边令诚。
边令诚犹豫一阵,终于一咬牙,“你去!”说着,比画了一个割喉的手势,梁洪会意,转身就走,到了门外,叫了几名正在执勤的侍卫,出了大门牵了马匹就纵马飞奔而去。
连云堡外,刚刚离开了连云堡的送信二人组正在驾马而行,年轻之人回头看了一眼连云堡,不由得吁了一口气:“吓死我了,终于出来了!”说着,一脸轻松。而年长之人却愁眉深锁,不知道在想什么。
“咦,他们怎么出来人了?”突然,年轻之人嘀咕一句。
年长之人闻言,回头一瞧,却是几匹骏马驮着几名士兵,正纵马狂奔而来。
“不好!”年长之人大叫一声,“快跑!”说完,不顾还犹自不解的年轻同伴,抡起鞭子,使劲地抽着马的屁股,就往前飞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