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军的陌刀军阵与吐蕃骑兵来来回回冲撞了多次,已经有许多战士倒下马来,不过相对而言,唐军的陌刀军阵伤亡要小些,一则列队规模冲杀,要比吐蕃骑兵乱冲一气有章法,彼此间照应,往往单个的吐蕃骑兵很难冲入军阵对唐军造成伤害,二则吐蕃骑兵冲锋而来,虽然来势凶猛,但在唐军稳扎稳打地应对下,初始由奔驰而来的冲击力被化解,相反,长途奔驰造成了人马俱疲,渐渐显露出颓势。
终于,在自身伤亡了三分之一的情况下,所有的吐蕃骑兵完全被歼灭了,城楼上传来了一阵欢呼声。
李嗣业也高兴,但看着还剩五六十人的队伍,却也心疼不已。
李嗣业吩咐士兵收拾残局,打马往城墙下赶来。
……
这是李无解是来到这个时空之后第一次见到的真实的战争,虽然规模不大,但却单纯凭借冷兵器厮杀的壮烈场面还是让他震撼不已。
这样的人生,不就是自己曾经幻想过千百次的壮阔人生吗?
李嗣业驱马来到城下,并不曾多看李无解一眼,但在李无解看来,这样浑身血迹的样子简直如杀神下凡。
“兄弟伤势如何了?”李嗣业看着依墙而立的那名受伤的唐军士兵,沙哑着声音问道。
“不碍事!多谢将军关心!”唐军士兵立直了身体,大声说道,但身体却明显在颤抖着。
“好汉子!”李嗣业夸了一句,便抬头瞧着城墙上,“夫蒙将军,末将幸不辱命,全歼了来敌!”
“好,好,好!”楼上的大胡子将军连叫三声好,“李朗将真乃我夫蒙灵察之虎贲!”
原来,这位大胡子将军,就是安西四镇节度使夫蒙灵察。
“将军,还请打开城门,好让受伤的兄弟进城!”李嗣业对于夫蒙灵察的赞誉不以为意,看着被抬了过来的一些受伤的士兵,心里只想着受伤的弟兄需要救治。
“传令下去,开城门!”夫蒙灵察对着身旁的侍卫说了一声,侍卫刚要去传话时,夫蒙灵察又突然开口,“等等,城门只开到一人一马能过即可。”
“是!”侍卫应诺而去。
“将军为何这般小心,此番来犯之敌全灭,当敞开城门迎接李朗将入城,好鼓舞士气!”旁边的文官见此,满是不解。
夫蒙灵察听了这种问话,内心里不禁诽谤起来:“皇帝陛下怎么就派来了汤嘉泽这样的脓包来。”但脱口而出的却是:“哎,汤大人有所不知,这吐蕃人最是诡计多端,还是小心一点的好!”
汤嘉泽汤大人却不以为意,嘴角带讥。
夫蒙灵察只当作没有看见。
……
令人听之牙酸的咯吱吱声中,疏勒城的西城门又打开了,只是,打开了一点儿仅容一匹马过去的缝隙后,便不再打开了,城门里出来了一队士兵,一部分迅速分站在两侧,举枪维持秩序,并有一队步兵加入到了救援的行列。
李嗣业见此,知道是自己这位夫蒙大人一贯谨慎的做法,不以为意,立即吩咐兵士将伤员一个个往进去抬。
而就在远处,正埋伏着等待城门大开好一举攻下疏勒城的吐蕃骑兵却发现城门只是洞开了一点缝隙,不禁失望起来。
“将军,唐军的将领太谨慎,城门都不曾完全打开,还要不要攻击?”一名副将问正在观察形势的主将坌达康。
坌达康看着唐军的举动,知道今日的突袭计划完全失效了。“哼,即使攻不下城,也不能叫咱们的勇士白白牺牲。下令,迅速出击,城外之人一个也不留。”
“是!”
就在李嗣业指挥者兵士刚刚抬进去了五个伤员的时候,突然,轰然之声自身后传来。李嗣业回头一看,只见大批的吐蕃骑兵突然出现在了视线中,李嗣业不觉骇然。
城楼上,夫蒙灵察看到远处的敌兵,不觉为自己多虑之举而大呼庆幸,并立即下令:“快关城门!”
李无解也看到了来势凶猛的吐蕃骑兵,瞧着滚滚而来的铁骑洪流,骇得不知如何是好。
突然,李无解听见了身后咯吱吱的声响,知道是城门关闭的声音,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拉着郭小雨,一把将郭小雨推了进去,又看了看那名站在城墙根的伤病,上前便扶着伤病来到了城门口,在城门就要关上时,一把将伤病推了进去,而自己被挡在了门外。
郭小雨看着李无解被挡在了门外,大急,眼泪啪嗒就掉了下来。
……
离城门不远处,谢师父和一众徒弟因等不来李无解和郭小雨,正背着行囊找到了城门口探听消息,二赖子一直在关注着城门口的动静,突然见洞开的城门此刻又关闭了,而一瞧,看到了郭小雨身影。
“师父,小雨,师父!”二赖子惊叫起来,谢师父等人朝着二赖子所指的方向一瞧,见真是郭小雨,立马呼叫起来。
郭小雨听到叫声回头一看,见师父等人在不远处,立马跑了过来,一见谢师父,便哭了起来:“师父,无解他被关在了外边,外边好多敌人!”
“啊?这如何是好?”
“师父,一定要救救无解,不然他死定了。”郭小雨死死地拽着谢师父的胳膊。
李无解此刻倒显得平静了许多,他来到了此前那名被自己推进了城门的唐军士兵的马前,捡起地上的一柄剑,就纵身飞跃上马,勒着马缰,将马驾到了另外几名唐军士兵并齐的位置。
几名唐军士兵深深地看了一眼,似是小队领头的唐军校尉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