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蒙天瞠目呆立着,一时竟不知说些什么好,粗重的呼吸声却充斥着这空挡的大厅,连那偶尔从门缝挤进的细小光丝都跟着薄了些。
“你先前所说,愿和执法堂共渡此关,可是发自真心?”
“但有虚言,天打雷劈!”
蒙天眼神凝了凝,正色说道。
“好!”
风无忧眼中露出了一抹浓浓的欣慰,转身走到主座之上,掏出腰间银色令剑,剑指棚顶,洪音郎朗:
“既如此,我此刻便解除了你洛城统领之职,从今往后,你蒙天,与执法堂再无一丝瓜葛!”
“大统领?!”
蒙天抬起头,眼中带着一股浓郁的不解,大声问道:“为何?”
“蒙天,交令!”
蒙天犹豫着未动,待到风无忧第三次喊“交令”时,这才如捧重山一般,从怀中掏出来一个金色的“洛”字令牌,双手颤抖着放到了风无忧面前。
“大统领,这是为何?蒙天怎可此时抽身事外?!”
“勿燥。”
风无忧拾起那桌上的令牌,用手抚过了令牌上每一个锈迹斑斑的棱角,将之小心翼翼地收在了怀中。
“之所以要如此,是因为我有一个更重要的事情想交付与你。”
话说一半,又深吸了半口气,眼中凝着一股不同寻常的深沉。
“也是更危险的事情!”
蒙天听到这,那原本激动的脸上却突然舒缓了下来,似乎这“危险”二字,才是他最猛烈的强心剂。
隔了一小会,竟抚掌大笑了起来。
“大统领,您老可吓死我了!”
清了清嗓子,又大声道:
“有什么事情,您就尽管吩咐便是!蒙天我上刀山,下火海,皱一下眉头便不是好汉!”
“刀山火海却不至于,恩……只是想让你接手些生意……”风无忧缓缓的说着,仿佛在述说一件极为平常的事情。
如若有旁人在,或许还以为这是两个老财主,在商量什么赚钱大计。
“生意?”
蒙天颇有些心虚的挠了挠头。
若说是追个凶犯,或是和哪个宗门周旋,那他蒙天是半点不虚,而这生意之事虽说过去在洛城时也曾和商会打了些叫道,但也只是极为粗浅的皮毛,实无什么拍胸脯的底气。
“什么生意?”
“你过来些。”
风无忧从怀中掏出了七八个账本,宛若娴熟的老掌柜,整齐有序的将其铺满了桌面。
“这个,是城东矿场,这个呢,是城西怀远酒家,这些个,是外城的一些布庄木匠铺等等,这边还有一些,你先自己翻翻看。”
蒙天随意翻看了些账本,瞧着其中密密麻麻的小字,一时间头大如斗。
片刻后。
“风老……这个是何意啊……?”
“这些呢,都是慈悲门在左近的重要产业,也是几个嫌疑颇大的产业,我想让你去探探其中虚实。”
蒙天皱着眉,脸上带着一股为难之色,一时间竟未答话。
“风老,属下当年入执法堂时,便立下了重誓,凡执法堂人极其亲属,绝不可与任何经营活动挂边,更不能与各大商会深入接触,这……”
“没错,你说的的确不错。”
风无忧玩味的笑了笑:
“那你倒是说说看,你现在是执法堂的侍卫呢,还是统领亦或是执法者呢?”
蒙天一经提醒,狠狠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发出清脆响亮的声音。
“哈!原来如此!”
“是属下……啊不,是蒙天愚钝了!”
风无忧笑了笑,将那些账本又摞了起来,正色讲道:“此番行事颇为敏感,在执法堂过去数百年来,也从未参与或监督过慈悲门的运作,因其不修武艺,实力无法和执法堂抗衡,这才从未加以防范,但我们却都忘记了一个问题……在这世道,有时武力却并不能代表一切。”
“我们都太低估了银子的威力了。”
“我知你对执法堂忠心耿耿,纵观众人,这事实无比你更合适的人选。”
蒙天受宠若惊,极为认真的拱手一拜:“谢风老信任!蒙天赴汤蹈火,绝不负厚望!”
风无忧抬手一比,道:“且不忙着表决心,你倒是说说看,你又要如何混进慈悲门高层?”
听了这个问题,蒙天再次愣住了。
如何混进慈悲门高层?
确实,慈悲门行事向来极为谨慎,绝非轻易便能混进去的,若只是混个掌柜跑堂之类的差使,绝对探不出半点消息。
自己热血一涌应下这差使,具体如何行事,却当真是老大的棘手。
“这个……这个……”
蒙天支吾了半天,也没道出个所以然来,正手足无措时,瞥见了风无忧那似笑非笑的表情,最后两手一摊,释然的说道:“嗨!风老,原来您早就有了计较,还望你高招赐教啊!”
“哈哈,高招却算不上,我且问你,你精通易容之术,这身材肥硕之人,你可能打扮?”
蒙天略微一想,答道:“正常情况是绝无问题,扮胖容易扮瘦难,任他多胖,我也扮得,但若带着这般扮相与人动手,遇到眼见之人恐要露些破绽。”
“好!”
风无忧赞许的点了点头。
“如今我们时间并不宽裕,只得行些险招,慈悲门荒都总舵主戚伤你是见过的,此人你能扮不能扮?”
蒙天拍了拍胸膛道:“我与他见过多次,声音容貌也都记得,扮他的话我绝无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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