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君上完茶之后便退回了里屋,这种场合她适合在场。
“立仁老弟,其实为兄这次是来跟你道别的。”之前一直沉默不语的朱涵忽然开口说道。
“朱大哥这是何意,你……你要离开武宁?”王素知道此次没能考中童生对朱涵是个沉重的打击,“其实不读书你还可以做些别的,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
“立仁兄,你误会了,朱大哥并非是想不开,他是要离开武宁,不过是为了从军。”几人一听就知道王素是误会了,范金铭笑着解释道。
“从军?”
“嗯,”朱涵点了点头,眼神中有流光闪现,“大丈夫生当报国,奈何我朱涵愚钝,文道一途已废,今生无望成为执笔退妖的文士,如今西北边疆偶有蛮族抢掠,蛮族狼子野心,这几十年太过安静,我猜测他们会有大动作,从军对我来说或许是最好的报国选择。”
王素不得不佩服朱涵的远见,当然,有些话他是不方便直接说出口的。
“朱大哥,我觉得你还是想多了,谁不知道如今我大唐国泰民安,是难得的盛世,我可听说长安城里的某些人一直忙着拉帮结派搞内斗,那可都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人物,他们都不操这份心,你这不是吃饱了撑的吗,到时候万一有个好歹……”陈七宝向来口无遮拦,再加上年纪比较小,说话也不会拐弯抹角,吃着桌上的核桃嘟囔着说道。
“七宝,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这里幸好只有我们几人,若是被有心人听去,对你将来可不好,以后小心祸从口出。”范金铭打断了这个大嘴巴子,皱着眉头说道。
长安城左相右相不合由来已久,天下读书人皆知,可知道是一回事,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妄论朝政在任何时候都是需要注意的额,再者,左相右相的势力范围不仅仅只在长安城,从上到下这个关系网很复杂,范金铭的父亲范进虽然只是武宁的县丞,可也说不定就牵扯到这两个派系之中。
“哼,他们可以为了一己之私置国家安危于不顾,可我朱涵不能,从军之后我定当马革裹尸,捍卫我大唐疆土,诀不允许任何一个蛮妖踏进我大唐半步!”
朱涵一番话说的慷慨激昂,几人都打心底里佩服,热血永远能够引起年轻人的共鸣。
“朱大哥,你什么时候走,我们哥几个给你践行。”王素低头,他不知道朱涵这一去是否还能够再活着回来。
“就这两天吧。”
“我们已经定好了位置,明天给朱大哥饯行,不知立仁兄你……”
“给朱大哥饯行小弟必须去!”
“那明日我们过来接你。”
“好。”
王素对朱涵这个人隐约有些印象,如果他没记错,此人正是死在了十年后的那次大劫之中,不过记忆跟现实又有所偏差,他记得朱涵是和“王素”一道从的军,按照历史的轨迹这应该发生的五年之后,可现在他考取了童生位,朱涵提前五年从军,历史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改变,真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王素心绪不宁,他用草书在草纸上快速写下王昌龄的这首《出塞》,结果写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忽然宣纸上金光大作,王素这才反应过来,匆匆停笔,没敢写出完整的诗词来,并将草纸撕掉。
他现在已经才气过剩,如果继续吸收才气,很有可能会因此而丧命。
这一日,王素心情很乱,他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写了很多残诗,有的是两句,有的只是几个字,写完就给撕掉,晚上林婉君打扫房间的时候屋内到处都是废纸。
第二日,范金铭家的车夫驾着马车拉接走了王素。
望春楼,醉仙阁。
王素万万没想到他们预定好的位置居然是望春楼,无论怎么说这也是一处**,王素和他们一起过来之后心里老是有些膈应,说白了这就是几个未成年人逛窑子,当然这里的**虽然是烟花之地,却并非只是靡靡之所,古代素来就有才子佳人之说,不少女子都是洁身自好,卖艺不卖身,读书人谈事情大多喜欢到这样的场所,说的好听点叫附庸风雅。
望春楼王素也不是没来过,楚嫣然待他如亲弟,在考试前他和曾来探望过,考完试之后因为受伤,一直便也没曾来过,他受伤期间楚嫣然还让她的侍女红儿送来了一些补品,同时也对他考取案首表示祝贺。
王素还从来没以文人骚客的客人身份进来过,一进门妈妈桑便热情的招呼了上来,几句常用的套话弄的几人面红耳赤,尴尬不已。
最终还是王素他们开口讨饶妈妈桑才不再调笑他们,领着他们来到了醉仙阁,并给他们安排了一名会弹曲儿的小姑娘。
除了王素剩下三人都是第一次进这种场所,一时间眼睛都不够用,处处都是烟烟袅袅,春意盎然,这一切都刺激着他们的青春荷尔蒙,好在他们读了多年诗书,还算比较克制。
弹曲儿的是一名叫做萍儿的小姑娘,只有十三四岁的年纪,长得比较青涩,一手琵琶弹得颇为不错,一曲弹完几人都拍手叫好。
“立仁兄,你倒是说说看,这次考试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四甲童生诶,你也太厉害了吧。”为了转移注意力,陈七宝旧事重提,说起了刚刚结束的这场考试,王素给他们的震撼太大了。
“对,立仁老弟,一直没时间问你,到底是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