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徐徐,明明是盛夏,任苒却感觉犹如坠入冰窖一般,彻骨寒冷袭上心头。
任苒很无助,任阳是在逼她,逼她做残忍的选择。他笃定她无法割舍兄妹之情,他一直以来迁就她,宠溺她的哥哥,为什么要逼她,为什么不能理解她的感受?
她蹲在原地,双手抱肩搓着手臂,让自己不那么冷。
清晨,阳光透过厚重的窗帘,漏进点点微光。一两束从缝隙中漏进来的阳光,像是调皮的孩子,洒在正沉睡在一张清新田园风味的单人床的小人儿上,只不过熟睡的孩子呼吸有些沉重,脸颊两边红彤彤的,额角还有细小的汗水。
由于,任苒昨晚在花园“反思”了太久,虽说是盛夏,不过晚上寒意还是很重,加上她还是偏寒的体质,所以着凉了,发烧了,很正常。
“苒苒,起来,吃药了再睡。”温润悦耳的嗓音在耳边响起。
任苒脑袋笨重笨重的,昏昏沉沉的,意识也很模糊,她好像听到有几个人的声音在说话,可是她听不清,有人喂她吃药,她迷迷糊糊的咽下,脑子一沉又睡去了。
“苒苒,不是我们在逼你,而是你在逼我们啊,我们有身不由己的理由,有无法对你说出口的话,你怎么就不懂呢?”不知道是谁叹息着说话,她听的很模糊。
任苒完全退烧恢复意识是在三天后,她生病期间都是醒了不久,又睡去了,隐约父亲来看过她几次说了什么,而哥哥就一直在她身边陪着她,直到她退烧后才离开。
任阳脸色有些憔悴,黑眼圈很重,英俊的脸庞有些沧桑,看来这几天为了照顾她,可谓劳心劳力。
任苒不经意瞥见桌上有张协议,心中一紧,莫名的心疼,本来就舍不得哥哥了,现在又加上没日没夜照顾生病的她,对哥哥心疼又愧疚,现在她该怎么办?她很头痛,脑袋快要炸开了。
她走下床,来到桌子旁,拿起协议,想要狠狠的把它撕成碎片,眼不见为净,却怎么也下不了手。
自由两个字吸引了太大了,她渴望自由的yù_wàng太强了。
“唉。”任苒盯着协议叹了口气。
三天后,清晨三点钟。
天刚破晓,淡青色的天空还镶着几颗稀落的残星,空气中还弥漫着轻纱似的薄雾。
万物才刚刚打算洗刷准备苏醒,任家山庄此刻却无人沉睡,响起一阵又一阵的吵杂声音,很混乱,有凌乱的脚步声,有警报声,有呼机传声……
任苒最终还是选择逃跑了。
任阳觉得在意料之中,又似在意料之外,他还是太过高估任苒对这个家的感情了。
任阳站在任苒房间的窗台前,望着窗外朦胧的天气,手里拿着协议,上面有任苒隽秀的签名,还有对不起三个字,下笔很重很重的三个字,看得出写下的人当时下了很大的决定,又带着许多解释不清的感情。
陈叔是任阳身边的亲信,此时他现在站在门口等待着少主给他下达命令,任阳背着他,他看不清他的神情,却从他的背影感受到浓浓的哀伤之情,他就现在窗前,外面很吵乱,他挺拔的站着,仿佛与世隔绝,遗世独立。
良久,任阳才动了动身体,依旧背着他,用几乎是叹息出来的声音道:“全力阻止小姐出逃,追捕,不用留情,只许活捉,不许伤到苒苒。”
陈叔目光一闪,重重道:“是。”
任苒躲在花丛中,从细缝中观察着外面的形势,从她逃跑的一刻起到现在,几乎惊扰了所有人,现在她贸然出去肯定会被发现的,哥哥应该是看到协议了,所以他会不留情的“对付”她的。
任苒用了三天时间考虑,三天时间做准备,其实她最后的决定是抛硬币的,她听说过当你抛硬币决定事情的结果,一旦有了结果,如果你想再抛一次,那结果显而易见了,当她抛硬币的结果是离开,并没有想抛一次的冲动,既然如此她就相信命运吧。
这三天内,她都很安静的待在房间内研究任家山庄的地理位置,要想逃出去至少也要知道大门在哪吧,而且还需要短途路线,不过目前情况来说从正门出去那是找死,还好她发现任家山庄还有几个别门,其中有一个门就是她经常走的,因为从那个门出去,坐自家车兜兜转转几条路后就是她的学校,当然那间学校是受特殊保护的,她很安全的度过了小学,中学,高中,不过这条路她现在是不能选择的。
任苒大脑高速运转了一下,好在她记忆力不错,三天时间把地图都刻在了脑海里,她现在所处位置是假山的花丛旁,这里离主屋也就是大厅挺远的,平时来回的人也比较少,不过现在就不同了,知道她逃跑的消息后,每个地方都戒备深严。
任苒想了想,从这里饶房,嗯,好像是沐雅芙那个贱人所住的房屋后,绕过一个荷塘,经过几天小路,不远处就有一个门,那个门……怎么说呢,她也不知道会通往哪里的,不过目前来说是最近的路,她没办法选择了。
任苒身上有两把枪,两把刀,预防万一,从小家里就让她学了跆拳道,学会怎么运用枪,总之身手不错,必要时她要“拼死一博”。
任苒还穿了套黑色的衣服,反正保卫的衣服都是清一色黑色的,她把长发束了起来圈了个小包,带了一顶黑色军帽,看起来像个帅帅的假小子,虽然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不过换装总比不换的管用,加上目前混乱状态下,这样的伪装她才不会明显暴露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