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殿下看见景逸神情不对,也慌了神儿,没底气地说:“怎……怎么了?这柄刀是阿海在东厢房里找到的。”
阿海上前解释道:“我刚才在东厢房收拾通铺,通铺上放着两床不知道是谁的被褥,臭气烘烘的,我就寻思着把它们搬到角落里。谁知我一打开其中一床被子,就看见了这把刀。”
景逸把这把刀放在手中,来回翻转,仔细观察。我凑过去看了看,这是一把看上去挺新的刀,刀面光滑,刀柄上的新漆还十分鲜艳。但刀刃处却有许多磕碰的豁口,看来是经常被使用。
九殿下紧张地问:“这刀有什么不妥吗?”
景逸露出一个安抚的微笑,道:“没什么,可能是之前在这里留宿的人留下的。只是,他既然将这刀放在了这里,就说明他极有可能会回来。我只是有些担心今晚我们不能独占这个院子了。”
九殿下松了口气,说:“无妨无妨。这里原先只有两床被子,他们最多有两个人,我们人多,不用担心。”
景逸向阿海吩咐道:“阿海,你去把那两床被子搬到正堂里吧。若是它们的主人回来了,就请他们今晚在正堂里休息。”
景逸又看向剩余众人,说:“咱们在院子里再找找,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的武器。”
我们几个在各个屋子中又仔细查找了一番,果然在神龛的下方找到了一把同样的刀,只是这把刀的刀刃上没有任何磨损,是一把崭新的刀。
景逸将两把刀收了起来,换上一副轻松的神情,道:“今天赶了一天的路,大家都辛苦,咱们该吃些东西了。”
不知是谁的肚子适时的叫了一声,引发了大家的哄笑,众人很快就投入到了晚饭的制作中。
景逸带了米,和熏火腿一起熬了锅浓香的粥,在一天的奔波之后,一碗热粥真的能消减周身的疲乏。
九殿下第一次在荒郊野外过夜,很是兴奋,拿出他自己带的一袋酒,想要和景逸一醉方休。好在景逸有些护卫的自觉,无论九殿下怎么劝,也没有沾一滴酒。倒是阿海,扛不住九殿下的淫威,和九殿下一起喝了不少。
我和采薇也把在新夏城里购买的,准备带回京城的特产小吃拿出来了一些,分给大家当作下酒菜。
景逸拍了拍我们塞满特产的马车,说:“不错,不错,吃喝玩乐的特产都有。就算这一路上买不到补给,靠着你们这个马车,咱们也能撑到京城。”
我白了他一眼,道:“您行行好,给我留点儿,让我拿回京城送人。不然出来一趟,回去的时候不带点礼物,我得被人骂白眼狼了。”
众人酒足饭饱后,各自回房休息。
郑叔对景逸说:“公子,晚上我来守夜吧。”
景逸拍了拍郑叔的肩膀,说:“辛苦了。后半夜我来换你。”
这一夜,我没有怎么睡着。被褥松软,枕头也合适,却不知道为什么意识一直很清醒。
听见外面门开合的声音,我穿好衣服,披了件斗篷,想去看看究竟。
推开门,我看见景逸拿着剑,坐在东厢房的门口,正对着我房间的门。
院子里的火堆还在燃烧着,只是火光已经小了许多。微弱的火焰在寒冷的夜里,仿佛已经失掉了它的温度。跳动的火光映在景逸挺拔的身影上,只显得他更加的疲惫。
我又回屋拿了一件斗篷,向景逸走过去,将斗篷递给他,压着声音说:“别着凉了。”
景逸看了看这件湖水蓝的斗篷,笑了笑,不嫌弃地将斗篷披在身上,对我说:“快回去睡吧。”
我心里对那两把刀还存有疑问,于是说:“睡不着。想来问问你,关于那两把刀的事情。”
景逸站起身来,轻声说:“那你就来陪我守夜吧。”
说着,他伸手牵住了我的手,拉着我走向正堂。
我的手被一只温暖的大手包裹住,整只胳膊的肌肉都僵住了。
夜这么静,静到我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静得我不忍将这只温暖的大手甩开。
景逸拉着我在正堂的台阶上坐下,说:“那两把刀,是军刀。民间的铁器都是由官府严格监控的,除了农具之外,几乎不让私自铸铁。民间的刀具,最多也就是杀猪、杀牛的刀。但我们找到的这两把刀,都是用极好的铁锻造出来的军刀,可刺、可砍、柄长,是专门为了战场打造的刀。”
“是逃兵?还是捡到了军刀的平民?”我问。
景逸继续说:“在军队里,一般的军刀都是为了某支军队特意打造的,所以都会印上军队的标志。但这两柄刀都没有。刀刃上的磨损,也是因为使用不当造成的。八成是用刀去砍石头或是木头造成的。”
“所以你觉得是捡到了军刀的平民?”
“不一定……”
我大胆猜测:“难道说……这个人就是那支‘奇兵’里的人?”
景逸看着我说:“有可能。”
我彻底变得兴奋起来,说:“太好了!如果我们能碰上他,或许能够打听出‘奇兵’的来历。”
但景逸脸上却没有兴奋的表情,我问道:“你不开心吗?你可是有什么顾虑?”
景逸说:“不,我只是觉得,虽然我们一直在寻找真相,可我们解不开的谜团越来越多了。”
哐哐哐!
大门方向传来了异响,似乎是有谁想要推门。巨大的声音和透着急躁的节奏,让人觉得毛骨悚然,景逸起身,将我挡在了身后。
大门没有门闩,我们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