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帝,她以成灰。

手握强权,过往皆是浮项。

项冬儿低下眉眼,视线撇向一方。待西景钰离去之后,她支起的身子瞬时被抽空了所以力气,软绵绵地倒在床榻上,“西景钰!”

这个名字,属于恶魔。亦如烙印,深深印在她的心尖。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终于安静下来。项冬儿醒了又睡,睡了又醒,整个人都晕沉沉的,高烧不退,两眼发黑,连唤人的力气都没有,自己闷得快要发霉,几乎被人遗忘在这个角落。

然,原本紧紧闭着的宫门被拉开一道口子,秋夜寒风席卷而入,项冬儿躺在床榻上,心口处火燎火燎的,遂把锦被踢在一旁,风一刮,整个人就开始瑟瑟发抖,挪着身子往里动,病得狼狈。

一双长靴,踏着皎洁月光缓缓而来。

惜音殿铺着羊皮软毯,男子也踏得很轻,端身来到暗色纱帘前。眼前,摆着四盏青鹤百合宫灯,瘤金嵌玉,无比华贵,上摆婴孩臂膀粗细的无烟宫烛,隐约间,带着些微微香气。

借着微醺的烛光,他在看她。

小小的身躯缩在牙床的角落,莹莹雪肌上渗出微微细汗,是她,又在做噩梦了……

项冬儿睡眠极浅,饶是来者提着内力,不发出落地声,还是让她感到不适。眼皮一动,她翻过身子,不适地哼了一声,继而准备要睁眼。

男子看到她快醒了,身子一移,迅速出掌,将宫殿内所有的光源悉数灭掉。

“你是谁?”项冬儿声音低哑,却带着警觉。

大殿内那么黑,项冬儿病得双眼几瞎去,压根就无法辨别来者,凭空乱摸,险些从床榻上滚了下去。她又是焦急,又是害怕,双手扑打上锦被,弓着身子大声问:“是皇兄吗?是皇兄要来带冬儿走吗?”

男子站在离她三寸之遥的地方,看着她艰难发音,字字泣血。心下一怜,近到她的身边,本打算抱住她,却又有一丝担心,微微退开了身,滑稽地站在那。

“皇兄?皇兄……”她低低唤着,再没了气力,瘫在那,看着期望幻灭,他不答她,也不可能是项祁!

过了许久,他顺着自己贪心的想法,坐到她的身边,揽住她发抖的身躯道:“冬儿,对不起!”

冬儿,对不起!

她挣扎着的小脑袋顿时停下,与来者紧贴面颊。即使她的眼睛坏了,即使贴得这么近她都不能看清他,她却能知道他是慕容曜,阿曜。能在她陷入困境帮她的人,只有三人,其一是项祁,他却离她去,其二是容浅,她正以暴君新宠的身份出现在漠朝,其三是阿曜,舍他其谁?

影影绰绰间,看不清他的容貌,却能确认。飘逸如谪仙,不染尘土,他的貌,像张画。

劫狱时,他的突然离去,接着项祁离她而去,差点让她以为自己又要和他擦肩而过,可,他竟然再次出现!

项冬儿呆呆地被他逾越地搂着,目光空洞,心酸得险些要流出泪来。“阿曜……”

意识朦胧间,她分不清对他的是依恋还是眷念。只知道,他此刻的到来,像是给了她一个温暖的港湾,让她这个飘在漠朝的小孤舟有了避风处。冷涔涔的汗,悉数贴在额间,她成了小猫,往他身上蹭。

明明知道这种依赖是不对的事,可是她就是扑火的飞蛾,面对烈火,甘之如殆。

然,她终是胆怯,不敢过多的贪恋,稍稍暖了就脱离了他的怀抱。

夜那么黑,眼眶里那么雾,她却依旧很安心,甚至病都好了两分。

“怎么全身这般冷?”他问她,双手却抱紧了想要逃脱的她。

这话,是他明知故问,知道她病了,却想找个借口,让她继续留在自己的怀里。

每次在他的面前,项冬儿都不值怎样开口,沉默了许久,说:“我,我……,阿曜,你怎么会来这?”

少女的心思颇为奇怪,越是对于关心的人,越不希望他们为自己担心。甚至,还这样扭捏撇脚地调转话题。唇角,不经意地翘了起来,是她在笑,笑自己每次都一字一句地斟酌好,可,一开口就错。

“嗯?”慕容曜的语气一顿继而说:“计划失败了,想看你是否安好。”

“可,看到你现在这般憔悴,让我觉得更对不起项祁。”他刚毅的鼻梁贴着她的侧脸,亲昵了片刻,旋即离开。

项冬儿抬头,细声说:“我很好啊,哪里憔悴?”自己真是个小呆子,声音沙哑得不成样,还在他的面前逞能。

“我的小

姐,你不好好养病,怎么不让人操心?”暗夜里,他皱眉,不复以往清雅的模样。

话落,项冬儿就“噗嗤”笑了。她笑这话分外动听,传到了她心底的柔

软处,驱散了她满心的愤怒不满。“阿曜,我不会让你们操心的。”

“那好,乖乖把这药吃了。”他像变戏法一样,掏出一个巴掌大小的青花瓷瓶,食指一挑,抵开封瓶的泥印,倒出数颗黑乎乎的药丸,递在她眼前。

她看不清,一咕噜乱抓,纤细的小指甲扣得他掌心痒痒的。他怕痒,手一缩,药丸撒开一榻。

“傻丫头,是不是故意的,怕药苦,不敢吃药,耍这些小把戏?”她的小心思被他猜对了一半,想起三年前他给她开得药,拿着蜜枣送下,都苦得掉眼泪。现在吃药丸,不是更加了。

是不是他长了一双火眼金睛,可以把她看得透彻?

她悄悄地得意笑笑,却见慕容曜没了声音,知道不可以拿着病体开


状态提示:第469章 恶心--第2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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