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曜听到项冬儿的话,闷闷一笑,“不沉的,我只是不想走快了。既然我都叫你冬儿了,就不要见外地叫我公子了。”
“那我应该……”项冬儿前倾身子,贴上了他的耳畔。一股清莲的淡雅之味溢满鼻尖。
“其实我都不知道怎么称呼你……”项冬儿这说的是实话,和他相处了这么久,一直唤着公子,听起来很别扭。
“在北疆时,都唤我阿曜的,若是觉得顺口的话,冬儿可以这么唤的。”
阿曜?阿曜!
她迷惑,慕容曜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仅仅是因为你和夏朝渊源颇深吗?仅仅是因为项祁吗?
第二日,项冬儿腿疼,人都下不了床,羞着脸接过慕容曜送来的吃食,又做了一回拖油瓶,磨了几日才动身回了清溪城。
回到清溪城后,慕容曜告诉项冬儿项祁明日就来了,可不料……
项冬儿知道项祁的到来,早早便起了身,不知因该是坐在屋中等,还是因该动身去别苑的大门迎接皇兄。
一想到项祁来了,自己也要和慕容曜道别了,竟有了惆怅。几日下来,她……
项冬儿安安静静地坐在那,数着沙漏中落下的细沙,看着窗外有些暗沉的天。记忆里,那是改变了她命运轨迹的一天。
咻地,一声异响传来,项冬儿赶忙转身,就看见慕容曜倚着房门,单膝一弯,磕到地面上。
他,怎么了?心一惊。
还没来得及思考,自己的身子倒先动了,直接跑到了他的身边。重紫的长袍拖曳在地上,慕容曜身体僵硬,手掌撑于冰冷的地砖之上,苍劲修长的指节发了力,身子却像灌了铅,无法站起。
项冬儿见他这样,连忙蹲下身去扶他。只见那如绸般的长发散了一肩,额角黑发被汗沁湿,俊脸惨白,“阿曜,你怎么了?”项冬儿大惊,伸出双手去扶他。
这是她第一次用这个称呼,却不想是用在这种情景中。
“无碍。”慕容曜微微一笑,看着眼前焦急的项冬儿,道:“冬儿,北疆出了一些事情,我要回去。至于你皇兄……”
他,这是提前她来道别?项冬儿睁大双眼,皇兄呢?他怎么不说了?
他要走,她在这孤等?项祁还没来,他怎么能走呢?看他这样倒在地上,八成有疾,怎么禁得起长途奔波,更别说回北疆。
若是这儿不想留她,可以下逐客令啊!不用这样!
还没来得及问他,便见男子伟岸的胸膛开始剧烈的抖动,旋即一口腥甜便涌上喉头。一切,来得太突然……
怎么会这样,前几天他还那么健康地和自己爬山游湖地,还能背着自己回客栈,怎么今日会突然病倒?
“阿曜……”
被他一吓,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她下意识地扣住他的掌心,以示她的担心,却将自己的紧张全部展现在他的面前。
那双沉寂的眸,睬了眼担惊受怕的项冬儿,闪过一抹光,旋即敛了下去……
脚步声响起,一干奴婢赶忙奔了过来。项冬儿搂住慕容曜的双手被人拉开,看着他的视线也被人挡住。
她不甘心,决定跻身望他,却听见一个侍女对她道:“请小姐让道。”她不从,却遭到丫鬟的再三“请让道。”
原来站在这,挡着他人了!明明没有,这房间这么大,她只是靠近慕容曜一点点,就被说成挡道?
莫非只要她们着急担心,她项冬儿就可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吗?
退一万步来说,她也是客,如此漠视,让她……
直到晌午,慕容曜那边才传来病情转好的消息,也将他要回北疆的事落实了。项冬儿独自坐在阁楼里,滴水未进,她吃不下,有几个管事的姑姑问她要不要用膳,她报以拒绝。
慕容曜都病成这样,还要赶回北疆?她呆坐在这儿,一干奴婢姑子侍候着,了无生趣,和待在漠朝那座清訾宫有何区别?
皇兄那边是不是出事了,宋冥沧那么信誓旦旦地向她保证,过几日就会将项祁救出。现在呢?
再想想慕容曜,姿容俊秀,蹁跹如仙。可是自己和他,总是像相隔了一堵墙,她想细看他,总是被外力阻隔。
她一次次碰壁,一次次心酸。
今日本是阴天,到了午时才有了暖阳。天空逐渐明朗起来,原先灰蒙的色彩泯灭于午后阳光中,带着些豁然开朗,一下子呈现在项冬儿的面前。
她独自下了楼,走在花圃里,投眼望去,远远的便见了一片妖娆的芍药。
刚想走向那片芍药,就被人偷袭了,那人单手扣住她的左脚脚踝,一个拉扯,掀倒了她的身子,让她滚落到一旁的草丛里,就在她马上要坠地的时候,一个揽臂,又将她收入怀中,一切的一切显得有惊无险。
就在项冬儿以为遇到了歹徒,双眼大睁,打算张嘴唤人时,却被偷袭者一把捂住嘴,一个用力回收,拉近他们的距离。
眼前的男子丰神俊朗,剑眉星目,天下无双,不是慕容还能是谁?此刻,他正以一种前所未有的暧昧姿势搂住自己,这是……
垂下的发丝落到他的掌心,有些痒。而他的呼吸,也有些急了。慕容曜反应过来,他们太……
咻地,慕容曜捂着项冬儿的指一松,旋即微笑着对项冬儿道:“为什么不用午膳,都说过我无碍的。”
可是,掌心似乎留下了那涟涟红唇上的温度,暖融融的。
她的眸,像是剔透的琉璃,先是带着错愕闪烁在阳光下,发现慕容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