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疆时,他从不会这样对她的!他身边的那丫头是妖女。
望着二人越走越远,花神甩掉头上的首饰,灰溜溜地跑进轿子里。飞蛾?他把她叶澜对他的尾随比喻成飞蛾扑火?
慕容曜,你给我记着!
当夜,项冬儿住进清溪城的一私家庄园,慕容曜给她安排的是一个阁楼,进门便是酸木的高椅,两椅中间是一个高几,上面整齐地摆放着一笼紫砂茶具。临窗是一案黄木书几,挂着排松木雕清水妙莲的狼毫笔。官窑烧制的天水碧笔洗,里面装了活水。向左一转,便到了卧房,以白色拱顶做了巧妙的隔断,下垂碧海色风帘,掀开帘子往里,便可见一个紫檀木的屏风,右侧是梳妆台,各色脂粉,玲珑珠宝。
她准备越过屏风,直接坐在床上,却发现自己险些忽略了摆在左侧摆着的那一尾好琴。可惜,主人有心,她却不通乐理。
不多时,便有丫鬟端了热水侍候。今夜发生了,这么多,她本该昏昏欲睡,不知怎么的,在香汤沐浴后来了精神。
整个人穿着素色寝衣趴在窗台,望向对面。窗台上被摆上了盆吊兰,此时已开放,有股悠悠的香气。
对面的阁楼,是慕容曜的房间。自她回来,就没有见那边的烛火亮过,莫非他……
树影婆娑,吊兰的花瓣旋转在指间,项冬儿孤坐窗前,目光一直停留在那,未曾离开。
翌日。
慕容曜早早前来,带着项冬儿策马出城,跑了数个时辰,越过杨柳依依,芳香染襟的江南,到了漠朝最为有名的嵩鄂山。
小住一夜后,项冬儿和慕容曜赶在日出之前登上山顶,待日出时,层林尽染,万鸟齐飞。项冬儿从未见过,受到了极大的震撼,双手不由自主地拽住慕容曜的广袖,看着他如玉的侧脸,双颊绯红。
“慕容……”她还没说完,便看见慕容曜像变戏法一样变出一尾好琴。怪不得刚才上山的时候,他走得不快,原来还带着这么沉的琴。
只见,男子端坐在一块天然的巨石上,修长的指节微微一转,拨弄弦音。开始是调音,质地轻脆,泠泠作响。
项冬儿贴近抚琴的他,才发现此琴桐木凤身,以架弦,龙龈两侧的边饰为焦尾,七根琴弦上起承露部分,经岳山、龙龈,转向琴底的一对雁足。
不同于一般的皇家乐器,整个琴上仅仅以暗纹和浮雕为装饰,古朴质雅,一如眼前这出尘之人。
“冬儿,过些日子我教你舞剑,可好?”慕容曜抬头,目光灼灼。她这才发现他的眸子像极了天上的星辰,璀璨不凡。
琴与剑,本是一对,他的这话,可是有弦外之意?
项冬儿没有多想,只是笑意盈盈地对慕容曜说:“多谢慕容公子了。”
那一刻,她觉得行项流水的琴声和渺渺出尘的男子是天地间最美好的东西,也是她触手可及的……
她是不会弹奏好琴,只能看着薄薄的雾气缭绕着眼前的慕容曜,听着行项流水。
曲落,她学着游人将自己的名字刻在崖顶上,几番用力,终于留下项冬儿到此一游一行字。当她回头时,望见慕容曜拔出随身佩戴的长剑,紧贴在自己字旁,留下单字曜。
他的字是柳体,铁画银钩。而自己一向以左手练字,本以为还不错,却不料刻字刻得歪歪扭扭,难看极了。
见他在自己的旁边也留了字,两相对比,更加丑了。项冬儿连忙垫脚,欲要将字迹抹掉,却被慕容曜拦下,反问她:“怎么了,可是还要写些什么?”
“不急的,有机会可以常来。我觉得今日这些就够了。”慕容曜浅笑。
遭到项冬儿腹诽,压根是曲解了她的本意。遥遥回忆起那时的心情,她自然地觉得可能过个五年十年,一定还会来这的。竟然人第一次来,就想着第二次会以怎样的身份重游此地。
忽地,她望见有游人也登了顶,朝着山崖大叫,回音不绝于耳。
竟是把这崖顶当成了回音壁,过了很久,她才知道在当地有一个传说,情浓的璧人都会登上山顶向着这回音壁许下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期许。试问,那时慕容曜在山巅弹奏一曲琴音,是不是也是因心中孤寂,希望有人能与之相和,来一个琴瑟和鸣呢?
可,终归是她项冬儿不喜丝竹,无人与他相鸣……
过了片刻,项冬儿和慕容曜见游人越来越多,便觅了小道下山。一路上,她听到许多少年对自己心爱的少年的表白之声,说得动容之处,听者如她,也不禁被其打动。
下山的路漫漫,项冬儿竟然还希望可以一直走下去。
谁知,她两度来这名山,却是物是人非事事休。若是她有勇气向回音壁说出自己的愿望,亦或是别的什么,会不会一切都将改写……
多年后,那人站在她的身后,俊脸阴寒地问她,这崖顶上的字时,她微微一笑,没了言语,心却是一阵抽搐。
而后,他竟然提剑跃起,把崖顶的字迹划得干干净净,什么回忆都没留下。
之后,项冬儿和慕容曜游了嵩鄂山下的波澜湖,摆渡的是个花甲老头,险些将两人错认为夫妻,甚至揶揄说,新婚燕尔的夫妻最适合游玩山赏湖,弄得两人尴尬不已。
不知道是怎么了,划了片刻桨后,项冬儿忽然觉得太累,晕晕沉沉地睡在了船上,醒来时,早已不在船上,自己被慕容曜背着,一步步走向回别苑的路。她红了脸,心下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