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阑抱头鼠窜,护着自己不被四皇子所伤。
夜幕眸中露出一丝得意,连忙起身关切的询问着六皇子:“六弟,有没有伤着哪里?”
呵,以夜阑方才的力道,那么几拳头打在老六身上,老六不死也残了。
六皇子放声的哭泣,“好痛,好痛,母妃,煜儿好痛,好痛。”
那些一起玩游戏的皇子公主们见此状况,小些的都吓得大哭,大一点的,全都义愤填膺的冲上前去帮着四皇子打夜阑。
群起围殴,夜阑哀号声声,围着丁香树四处逃窜。
那些在镜湖园中做事的宫人们,此时也不知如何是好,只是在一旁出声劝着几位皇子公主,却不敢上前去拉架。
在宫中生活久了,就变得世故起来,懂得为自己着想。
拉了其中一个,那么势必会多挨几下,所以,谁也不拉才是最对的。
离静静的呆在丁香树下,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切。
夜幕的目光与她对视时,她在他的眼中,看到了一丝得意与炫耀,还有其他各种极为复杂的情绪在他眼底一一呈现。
离漠然一笑,不加理会。
“煜儿,煜儿?”敏妃疯了一般由丁香树林那头冲了过来,珠钗步摇齐齐晃动,环佩叮当作响。艳蓝色缀粉蓝云纹的盘花宫裙扫过青草,风吹云涌般迅速流动。
夜幕抱着夜煜快步的向镜湖园外而去,边跑边喊道:“孩儿先带他回灵秀宫,母妃快去找御医。”
刚跑来的敏妃痛哭失声,声嘶力竭的吩咐着还愣在一旁的宫人:“还愣在那干什么?快去请御医呀。”
“是,娘娘。”宫人们慌忙转身奔出镜湖园。
丁香依然笑看春风,但此时的镜湖园,已不复平静。
一场更大的风波,就要来临了吧?
吐出一腔污水后,莫涵呛声咳嗽着,何晓佐立即上前,仔细的询问着太医有关她的事情。
莫涵轻睥他一眼,便转过头去,瞌上双眸,紧咬下唇,努力克制着自己呜咽的哭泣声不溢出嘴角,却能看出后背因强忍而不停的耸动。
何晓佐听到太医说莫涵只需休养便无事的消息后,松了一口气。
若她因此而死了,那他还得背负起一条无辜的生命。
灵秀宫,殿梁下垂落的通天十彩琉金流苏帘,明晃晃的光彩照人。
梅红色丝线织花的长绒毯铺就的紫檀木大床上,夜煜小小的身子深陷其中,小脸涨得黑青如黛。
太医皱眉把脉,时不时的轻叹几声,却又不言语,急得敏妃泪如雨下,罗帕已湿了几根,却仍止不住的往下流着。
看着床上身着的小儿子,心里就不住的恨着夜阑与芸妃。
“若是煜儿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臣妾一定不会饶了那傻子。”罗帕抬起,轻拭眼角泪花,恨意凛然,誓不把夜阑碎尸万段不罢休。
夜锦亦是满脸的焦急,将她轻轻搂在怀中安慰着。阑儿虽说心志有问题,但他不至于如此不分轻重,此事一定有蹊跷。
方才在朝堂上,说是何在边境有意无意的挑衅,扰人乱军心,让他出对策,可对策还未曾想出来,便出了这等子的事,叫他如何能不急?
一旁的皇后与夜幕,面色虽焦急,但那双漂亮的眸子中却含着一丝幸灾乐祸。
许久,夜锦终是等得不耐烦了,有些无奈,亦有些不恼怒的问道:“太医,到底如何?你给朕一句话吧。”
谁知,太医双双跪下,叩头谢罪:“皇上,臣无能,实在是……”
“实在是无力回天。”
敏妃双眼一闭,身子如飘飞的絮般坠落。
急了夜锦、灵秀宫的宫人,以及夜珊,哀号伴着哀恸,在灵秀宫内骤然高唱。
离远远的站在灵秀宫门处,看着躺在床上的夜煜痛苦的脸庞,想起夜幕那个得意的眸光,以及夜煜开心的笑脸,心里不由得微微触动。
她没想到,夜幕为了报复夜阑娶了她而选择让夜煜死。
报复何晓佐是她的决定,她不会让任何无关的人因她而死,至少,现在不会,何况,那还是个孩子。
“我来吧。”淡淡开口,如烟雾般飘进所有人的耳中,将一道道或怀疑,或诧异,或求救的目光吸引到她身上。
不顾众人的反应,径自坐到床边,两指搭于脉上,闭上眼,用心的感受脉象。
脉象迟而中止,止有定数,看来,真的是元气离散,脏气将绝。
夜阑若不是有功夫,便是被夜幕气急所致,这才会下了如此重的手。
睁眼,翻看瞳仁,无散漫,看来,这孩子命不该绝。
药方一副,交于太医道:“按此药方,每日三次。不肖半月,便可痊愈。”
太医接过药方,怀疑的看了她一眼,便又将目光落于药方之上,只见绢秀的小楷上写着些最常见的药材,当真可以救回那个已赴鬼门关报到的六皇子的命么?
离轻睥一眼太医,将目光转到夜锦的身上,淡淡说道:“我只是个医者,不愿意看到任何有痛痛罢了。夜煜的伤与夜阑无关,夜幕的为人,我想你比我更清楚!”
晶亮如繁星般的眸子,虽是淡漠如烟,却有一股无形的力量,让人对她的话深信不疑。
“你什么意思?”皇后与夜幕同时出声质问。
离不出声,只是回头冷冷的瞅了他们一眼,仿佛寒冬之中忽然刮过一道劲风,让两人同时不寒而粟,亦不再出声。
她想过了,要想活着离开离宫,就势必要拉着夜阑做挡箭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