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潮生阁,要诛杀我的人,你是第九位。”李太阿说着,远眺沧海之上的云日。
“听闻入潮生阁一十九人,此前便有八人要杀你。”萧问道淡声一呼,一瞥沧海上的“蜃楼”继续问道:“为何他们也要诛杀你。”
李太阿背着手,看着白云苍狗烈日高悬,扬声说道:“李太阿的剑,是世间最钝的剑。不能平天,不能护佑苍生,不能驱散邪心···容不下我的,就是看不得我有弑天道行,却做了逍遥散人。”
萧问道听着李太阿的言语,心中多了几分敬意。
手握杀人剑而不杀人者,当属大道。
心藏诛仙意而不乱诛者,乃属大行。
一念有疯魔乱力天地不可挡,我却只允一人快活。
“怪不得,你是天下圣祖。”萧问道沉吟着,眸中不动声色。
天高海阔,平天云麓。
李太阿与萧问道并肩站着,看着沧海之上的蜃楼,渐渐的消失在青云上。
“刺杀的你的八人,如今都在何处。”萧问道问着。
“我的酒壶中。”李太阿说着,迈步而走。
潮生阁的一处无名凉亭中,两人端坐在一张石桌前,石桌上摆了一壶酒,玉白色的瓶身上还是一个字也没有。
“以侠肝义胆之心,行侠义之道。我便挖了他们所谓的侠义之心,泡了几壶酒。”李太阿说着,为萧问道满了一杯。
酒有七分香,却不像是酒糟的味道。
萧问道看着杯中酒清澈如水,仰着脖子一饮而尽。
“这是···水。”
李太阿听着萧问道的一呼,回道:“侠肝泡酒义胆煮茶,这就是我李太阿的酒。”
萧问道嘴角一扬,倒是对了他的胃口,提起那酒壶本想着再倒出来一杯。谁知,那酒壶之中早已空空如也。
“我的酒壶,只听我一人的。”李太阿说着,提着酒壶晃了几下。
只见几滴酒落在了萧问道的酒杯中,萧问道心中默数了几下,口中沉吟道:“五滴半”。
“哈哈。”李太阿一阵豪笑,说道:“总算遇上一个较真的人。”
萧问道不置可否淡然一笑,还是将那几滴酒送入口中,口中倒吸了一口海风。
风大,喉咙辣。
忽尔,沧海之上凭空响起一道惊雷,李太阿的眼底泛着一抹赤墨色。
“我怒,天也要跟着我怒。我喜,天也要跟着我喜。你看我,是怒还是喜。”李太阿说着,眼底的那抹赤芒早已掩盖不住。
一念起,风雷动。
苍穹之上,瓦釜雷鸣。
“天地无情,我让天地恸哭,天也得哭。”萧问道眼底也泛着一道邪魅,泛着雷光说道:“你看我是哀还是乐。”
大雨磅礴,沧海上升起一道云雾。
海中的大鱼,在海面上翻腾着,而天上雷动却搅翻着这一汪巨海,紫电肆无忌惮的击砸在海面上。
“九尊···雷法之道。”
两人异口同声的一呼,都从各自的眼孔中,看到两人各自的惊异。
苍穹上的黑云,如同万千墨鸦一般,凌空在海面上。
“你是何人。”李太阿出声问着。
“杀你的人。”萧问道脸上无悲无喜的说着。
过了良久,待两人眸中的紫芒散去,白穹上的墨鸦“归巢”。从厚厚的云彩之中,渗出一道光线,洒在这处凉亭上。
李太阿站起身子,凭空远眺看着“太初院”的方向。
“听说,太初院丢了一样东西。”李太阿自言自语的说着,继续说道:“天下能从太初院偷出来东西的,只有两个人。”
“哦。”萧问道淡淡的应着。
“离天师兄···和我。”李太阿说着,脸上多了几分暗淡。
“你是天剑阁的弟子。”萧问道出声一呼。
“哼,天剑阁。”李太阿说着,眸中泛着不屑。
“他是天剑阁的宗主,可我不是天剑阁的人。”李太阿说着,眸中尽是狂狷。
“不知,太初院丢了什么东西。”萧问道淡声问着,看着斜阳偏西。
“太初院的三清图,让人撕下一块。整个万海之域,都没找到那人。”李太阿说着,眼中也没半点慌张。
“三清图···有何妙用。”萧问道出声问着。
“三清图中,可入异界。”李太阿说着,继续说道:“我与离天都进去过,太初院怎会不急。”
“异界···难道是长生天界么。”萧问道说出心中所想。
“虽说破虚长生,绝非易事。可在万海之域这些老道眼中,也不算难事。三清图中,藏匿的乃是另一番异界,名为崆峒。”李太阿说着,眸中泛着忧绪。
“能一举撕下三清图,还能全身而退的。”萧问道淡淡的看了李太阿一眼。
“那倥侗界,玄妙倒是玄妙。可我也不会行偷窃之术,去觊觎太初院的东西。”李太阿嘴角一动,淡声说着。
“三清图···崆峒界。不知,前辈可知伏天氏阴食族的消息。”萧问道心中一热,当真有了几分希冀。
李太阿鼻尖动了几下,讪笑道:“我李太阿活了几千年,不惧天地也不怕生死。可我呢,最怕这帮算命的。”
萧问道听着李太阿的言语,拱手说道:“只要前辈告知我,伏天氏在万海之域何地。等我随了心愿,我为前辈卖命千载。”
“如今,你我皆是敌手。世间最纯粹的关系,便是敌人。你我···还是做敌人吧。”李太阿说完,眼角一动。
夜色四合之下,天上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