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行酒。”萧问道背过身去,看也不看送酒那人,故作一身落寞。
待沧月坠云,萧问道扭断了脖子,再也看不到一丝月色,恍惚间多了几分脂粉味。
“莫不是,让我死之前还有fēng_liú一把。”萧问道回身望去,只见一位身着白色“囚衣”的男子,看着萧问道。
本以为是在不败城的“熟人”,如今才知晓高看了自己。
在东方家的子弟看来,萧问道的生死与谁也无关。他是过客,客死异乡的过客。
“前辈。”萧问道冲那人一拱手。
“咳咳,如今却谦恭了起来,在黄道宫的乖戾嚣张,就消磨殆尽了。”那人盘腿坐在一旁。
“你如何进来的。”萧问道看着那男子,总觉得他面色古怪。
“我本在此,你才是后来者。”那男子说着,斟满一杯酒,扬首一灌。
“同是阶下囚,还管什么前者后者。”萧问道说着,只见那男子身前,只有一个杯子。
“这小小的金阳殿,我熬死了多少人,却轮不到我死。”那男子自顾自的说着,浑身无力似得。
“想死还不容易,明天我就求东方昏那畜生,杀了你我,也好在幽冥鬼道上做个伴。”萧问道说着,见只有一个杯子,提起酒**便灌了一口。
“酒如水,心凉也如水。”那人脸上尽是哀愁,一副病怏怏的模样。
酒着实很淡,淡的如水倒是过了,只是不够烈而已。
“你在这金阳殿多久了。”萧问道淡淡的问着。
“算不过来了。”那人说道。
“哟,那我问你一事。”萧问道说道。
“何事。”那人淡漠的说道。
“为何东方家只有二公子以及兄弟,那曌君的长子呢。”萧问道说出心中疑惑。
那人听完萧问道的言语,愣了好大一会儿,眼底一下充血,胸腹起伏着。
萧问道看着模样心想,他不会就是曌君的长子···
“死了,死在那毒妇的怀里了,活活被闷死在怀里了。”那人怵目瞪着,回不过神来。
“那你是谁。”萧问道问着。
“我是fēng_liú贵公子,也是千古伤心客。”那人呆呆的说着,一下就躺在冰凉的青石板上,看着天花顶。
忽尔,几个人匆匆从屋舍外赶来,看着那人逶迤在地,慌忙搀扶起来。
“他与你说什么了。”只见一个模样熟悉的女婢问着他。
那女婢便是在黄道宫与他摆茶,却被他泼了一身的那人,冷不丁的问着。
“胡言乱语,乱语胡言。”萧问道信口胡诌说道。
“你信不信我让你活不过明日。”那女婢一脸狠厉说道。
“权倾天下的一代曌君,谁敢不信。”萧问道好整以暇的说着。
“将他带下去。”曌君冷喝一声,瞥着失魂那人。
那几个女婢搀着那人,匆匆出了金阳殿,殿内一下就暗了下来。
月色如水,可再也照不进这幽暗之地,萧问道看着曌君的目光,就像是一头发春的雌猫的眼睛,妖冶却躁动。
“如今不装疯卖傻,扮猪吃虎了。”曌君说着。
可在萧问道的内心深处,不能接受曌君乃是一介女流,并无贬低之意。只是想不通许碑凉头顶的“绿帽子”,会是一个女人为他戴上的。
“曌君深夜来访,不会只是为了那疯癫男子吧。”萧问道蹙眸一对。
“想杀昏儿的人,世上太多了,多的如夜空繁星,只可惜都坠落在不败城中。”曌君冷眸一对,看着萧问道心中一颤。
“那曌君你呢,你可想杀他。”萧问道问着,看着曌君神色。
“哼,虎毒不食子,你觉得我是食子之虎。”曌君说道。
“哈哈。”萧问道笑了两声,又是一串狂笑,笑中带泪。
“他与你说了什么。”曌君冷芒一动。
“明日,我便是刀下亡魂,知于不知的有何妨。”萧问道握拳说道。
“与你一同的五人,如今也在不败城。”曌君话锋一转,看着萧问道的神色。
“黄道十二宫乃是曌君长子之墓,我说的可对。”萧问道屏息一望。
曌君两腮一鼓,眸中尽是冷芒,看着萧问道的眼中,一片杀机。
“他还未死,可对。”萧问道又丢出一句话。
曌君的眼底染上一抹赤红,眉目还是动人,只可惜没几人能欣赏。
“他生与死,毫无分别。”曌君一说,便松了口。
“那东方昏的生与死,对曌君可有分别。”萧问道问着,心中有了八分把握。
这金阳殿中,又冷了几分,任是萧问道有了不俗的修为,可还是有寒意。
“当年刺杀昏儿的,虽有不俗的修为或智谋,却没有你这份一意孤行的心。”曌君说着,击掌两次。
金阳殿内,多了几粒灯火,不过也只能照亮一隅,那就是曌君的心底。
“我的身世来历,逃不过东方昏的眼睛。可普天之下的承天界,谁能逃得过曌君的眼睛。”萧问道说着,戳破了曌君和东方昏之间的窗户纸。
冷风萧瑟,秉烛夜谈,两人映在疏窗的剪影儿转淡,东方泛白。
簌簌烈阳,丘丘人海,倒是个杀人的好天气。
与他朝暮相处的东方凉,那小人儿泪眼婆娑的看着萧问道,手里还捧着个蛋蛋。
颇为脸熟的东方非还有明珠楼的涟烟姑娘,披头散发的站在外围,而东方艮那小姑娘,却是一直低着头。
谁是伤心人,都不重要了。
臭了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