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春江又拿出了手铐,对许若玲继续说道:
“我现在还是一个嫌疑犯,是不是......”
许若玲用力摇了摇头,她两眼湿润了,过了一会儿,她一字一句地慢慢对他说道:
“小刘,你确实是个好人,我真的很相信你。这些东西,你就先放在我这里吧。”她叹了一口气,又继续说道:“换做一般人,如果是真的有罪,出了车祸,人早就跑的没影了;而你却不但没有跑,还把我们几个受伤的警察给救了出来,这让我这辈子也忘不了你。就凭着这一点,大姐就相信你 的为人。在这里,你不用带手铐。”
“谢谢大姐,谢谢大姐相信我。”刘春江听了许若玲的这番话,心里立刻涌上了一股暖流,他的眼泪顺着面颊流了出来。
许若玲用一只手擦了擦眼角的眼泪,转过头又看了他一眼,说道:
“你的这个案件,我们两个现在这个样子,肯定是不能再继续办了。记住,以后不管是谁接手办理这个案子,都希望你对自己要抱有信心,相信我们的党,相信我们的政府。案件有时候难免会错办,也会有不少冤假错案。但是,请你坚信,总有一天,事情的真相终归会水落石出的。”
由于这几句话说得有些快,许若玲咳嗽了两声,她的脸色有些红,稍微歇了两口气,然后又接着说道:
“这次发生的车祸,根据你今天的各种表现,我会向组织如实反映情况的。以后也许在法院的判决中,会给你酌情减刑。这件事情我和安正威都会给你作证的,到时候你只要说出我们两个的名字就行。”
刘春江站起身来,用手紧紧地握着许若玲的那只手,用力点了点头,他哽咽地说道:
“许大姐,有你这句话,就足够了。”
过了几天,刘春江首先出院了。他被送到了辽南公安分局。
经过技术鉴定,刘春江的鉴定报告也出来了。
报告上说,从书写的笔画先后顺序来看,鉴定显示,这个问号确实不是一开始就写成的疑问号的。而是先写成了感叹号,然后在感叹号的上面又填了一个半圆,这样就改变成了疑问号。
关于改动的方法,报告排除了用毛笔书写的可能性,而是采用其他方法。其中最有可能的,是利用原来纸上留存未干的墨汁,人为改变墨汁流动方向,在感叹号的上面,依靠墨汁流动的轨迹,形成了一个疑问号。
如果是这样,那问题又来了:
这究竟是谁改的?为什么要这样改?故意还是过失?如果是故意,那动机又是什么?
赵田刚当然也接受了调查。
目前,虽然现在能够证明刘春江所写的那个疑问号,最初不是他用毛笔写的。但是,这也并不能排除,他自己不是利用其他手段把那个感叹号,又改成了疑问号的。
夜深了。
此时,在立窑车间控制组,薛柯枚一个人正呆呆地坐在休息室里。虽然已经到了下班的时间,并且接班的人也已经来了,但是,她还是一个人坐在这里,两眼失神地望着窗外。
窗外是黑漆漆的夜色。
此时,薛柯枚的心,就像这黑漆漆的夜色一样,看不见一丝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