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柯枚已经办理过一次诉讼离婚了,对于法院办理这种事情的相关流程,她自然比较清楚。所以,她先把需要准备的离婚诉讼申请,财产分割、以及孩子的抚养等问题都写好,交给了法院。然后就对刘春江说道:
“行了,回家等着吧。”
下了台阶,薛柯枚看了看表,说道:
“行了,娟娟快放学了。你一个人先回吧,我要去学校接娟娟去了。”
刘春江想了想,自己现在反正也没什么事,不如也跟着她,顺便也看看娟娟,于是,刘春江紧走了几步,追上了她,说道:
“我也和你一起去学校去接娟娟去吧。”
“你也去?”
薛柯枚迟疑了一下,但最后还是和刘春江一起走了。
到了学校门口,这里已经有许多家长来到这里等着了。
刘春江看了看,在这里面,等待的人,大部分都是爷爷奶奶,或者是姥姥和姥爷居多。当然,也有少量的妈妈。
刘春江看了一下表,估计还要等一会儿,于是,他便站在一边,掏出一支香烟,抽了起来。
薛柯枚也和她站在了一起,她的两眼,不时地注视着周围的人们,或看着手表,或望望学校大楼的窗户,等着下课的铃声响起。
刘春江转过身子,一边抽着香烟,一边望着等待着的这些家长们。
忽然,无意中,他看见了有一双冷冷的眼睛,正盯着他看。
刘春江不由得吸了一口凉气,原来,这个人正是娟娟的奶奶,她大概已经看到了薛柯枚正和刘春江在一直站着。
刘春江本想上前去和她打个招呼,但转念又一想,还是算了。虽说上次娟娟过生日的时候,见过一面,但是,由于他的特殊身份,自己就是上前去打招呼,老人也未必能理解他。
正在这样想着,学校的下课铃声响了起来。
早已在教室等待着的小学生,随着下课的铃声,不一会儿,便一个个从学校的大门冲了出来,他们,一边奔跑着,来到了操场,并按照各班的班级,站好了队。
班主任也出来了。
她们走到队伍的前面,有的还在大声地嘱咐着回家要注意的事项,孩子们早就不耐烦了,后面的学生,不时地把头转过来,向这边张望着,孩子们欢快的声音,像沸腾的开水一样,不绝于耳。
终于,这些队伍向学校的大门口这里走来。
这些学生,一个个都向大门外不住地张望着,寻找着自己亲人的面孔。
薛柯枚站在学校的大门口,两个眼睛仿佛不够用了似的,不住地在像潮水一般的学生中寻找着自己的女儿。
“妈妈,我在这里。”
一声欢快的叫声,在耳边响起。
薛柯枚正在向学校的大门张望着,这时候,听到背后响起了娟娟的喊叫声,她回头一看,娟娟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就已经出来了。
娟娟高兴地和妈妈开着玩笑。
“我早就看见你了。我藏在你的背后,你还没有发现。”
话音刚落,这时,娟娟的奶奶也过来了,她也喊了一声:
“娟娟,奶奶来接你了。跟奶奶回家去吧。”
“奶奶,您也来了,”娟娟一下子跑到了奶奶的跟前。
娟娟的奶奶马上把娟娟手中提着的水壶接了过去,并且给她揪了一下领子。
“奶奶,妈妈今天也来接我了,我今天要去妈妈家。”娟娟对奶奶说了一声,然后就往薛柯枚这里跑。
可是,刚跑了两步,娟娟猛然间发现了站在薛柯枚身边的刘春江,她顿时停住了脚步,站在了那里。
娟娟的两个眼睛冷冷地瞅了一眼刘春江,脸上的表情霎时变了。她又看了看薛柯枚,对她说道:
“妈妈,我今天要去奶奶家去了。我不想回家了。”说完,转身向奶奶那里跑去。
“娟娟,你刚才还不是要回妈妈这里吗?怎么又变卦了?”
娟娟什么话也不说,拉着奶奶的袖子,说道:
“奶奶,咱们走吧。”说完,硬拉着奶奶的胳膊,往外走。
薛柯枚的婆婆看了薛柯枚和刘春江一眼,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脸上的肌肉似笑非笑地动了一下,转身领着娟娟离开了。
薛柯枚呆呆地望着她们二人的背影远去,久久的地站在那里,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刘春江知道娟娟不肯到薛柯枚这里,是由于看到了自己的缘故。她心里一定还记着那天他和赵田刚两个人在河西县水泥厂的办公室走廊里,相互在地上扭打的那一幕。
他神情尴尬地站在那里,好像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似的,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才好。
薛柯枚看了刘春江一眼,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她心里知道他此时的心情也不好受,为了安慰他,便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对他笑了笑,说了一句:
“你别介意,孩子嘛,她每天跟奶奶在一起住惯了,不想回家也是很自然的。既然她想和她奶奶在一起,那就让她去吧。我们回吧。”说完,拉了刘春江一下。
刘春江也只好和薛柯枚一起走了,走了几步,他又望了望娟娟和她奶奶的背影,只见娟娟的奶奶仰着头,头也不回地拉着娟娟往前走了。
不知道为什么,此时,在刘春江的内心深处,升起了几分无奈和惆怅。
薛柯枚走在路上,她的心里也有些难受,她当然也知道娟娟为什么不愿意跟着她走。
此时,在薛柯枚的脑子里,又回响起那天她和娟娟两个人的对话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