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薛柯枚上白班的时候,赵田刚就有事没事,或者找个什么理由,老是纠缠她,有一次,他舔着脸对薛柯枚说,如果薛柯枚要是依了他,那他就可以对她适当的照顾一下,不用倒班。
薛枚枚没有理他,往往是每当赵田刚一走进立窑控制组,她就站起身来,不是做这就是干那,反正不和他说话。
现在,薛柯枚父母的那套房子也被造反派给没收了。工厂里的宿舍又轮不到她,所以没有办法,她每天只能走将近一个小时的路,去她姑姑留下来的一间房子里面住下。
又过了一段时间,由于这时候又提出了"抓革命,促生产。"车间里面已经部分地开始恢复生产了。但是,虽然开始生产了,还是基本上还是不太正常。
薛柯枚每到上夜班的时候,她一个人不敢走夜路,就只能是提前先来到车间,找个地方先躺一会儿;到了上下午四点班的时候,半夜才下班,路上黑洞洞的,不敢回家,所以,也只能来到车间的门房,随便迷糊一会儿。
在车间里面,机器的噪音大,门房里面又不时地有人进进出出,这样一来,白天休息不好,夜里也是睡不了一个好觉,没过多久,薛柯枚的面容就消瘦了。
虽然刘春江和薛柯梅现在同在立窑车间,但是,他们见面的机会并不多,再加上薛柯枚是三班倒作业,所以,只是偶尔在路上能够相遇,说话的机会就更少了。
自从薛柯梅的父母被打倒之后,薛柯梅便主动和他疏远了。大概是怕连累他。既使刘春江主动找他,她也尽量找个借口,不和他见面。
没办法,经过一段时间的纠缠,赵田刚一看薛柯枚对他那样,也就有些死了心了。
一天下午,已经是五点半多了。赵田刚正在办公室里坐着,这时候,控制组的组长老于一敲门,走了进来,他说组里面的张大海病了,另外还有一个女工就要生孩子了。人手实在有些不够,已经没法再工作了,急需要找一个人,到下面顶岗位。
在车间里面,要是数人头,其实还是够的。只是,有些人的背景大,或者有些关系,虽然人在车间里面,但是,都是安排上常白班,并不进行三班倒。也就是说,真正干活的人,并没有几个。上夜班的人,那就更少了。
正好,这时候刘春江拿着今天的报纸,走了进来。
赵田刚看到了刘春江,随口说道:
“我说刘春江啊,你明天别在办公室里忙了,等什么时候需要,你再过来。明天就到下面的控制组,去上夜班去吧。”
刘春江点点头,随后就出去了。
到了第二天半夜十一点半的时候,刘春江就来到了控制组上夜班。
结果他一进门,组长老于看到他,就气呼呼地当着坐在一旁的薛柯枚的面,瞪着眼睛对他吼道:
“你怎么现在才来呀?昨天不是已经说好了,让你今天就来这里上夜班吗?”
刘春江怔住了。
他站在那里,不知道老于究竟在说什么,半晌,他才对老于说道:
“我......我现在这不是已经过来了吗?”
老于气的哭笑不得。他用力拍了一下大腿,说道:
“嗨,你说说,今天的夜班应该从什么时候开始算起呀?从现在开始吗?再过半个钟头,就已经进入到明天了。你一个大学生,怎么连这么简单的常识都不懂呀?真是个臭老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