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流儿早已目瞪口呆,被庆小年卸去了外面的一层黄袍道服,千叶道人里面竟还穿着一层短身黑衣劲服!
他颤声着嗫嗫嚅嚅道:“这...怎么可能.....这身衣服怎么会穿在你身上!”
庆小年脸色阴沉道:“你自己交代还是我来替你说。”
千叶道人依旧神色镇定,缓缓开口道:“这算什么,坦白从宽?”
庆小年悲愤道:“这可是近千条的人命,我从未想到过我的朋友竟也会是个杀人如草芥的人屠!”
江流儿道:“怎么可能,根本没理由的,老头你....”
只见此时的江流儿惊愕失色,他还是不太愿意相信这一切,他们常常在一起喝酒,都是很要好的朋友,在这如同大染缸一般的江湖里,人心叵测。有几个真心朋友是一件人让欣慰的事。
千叶道人没有理会江流儿,他的眼神有些空洞:“你为什么就一定会认定是我?”
庆小年道:“就凭这身衣服还不够?”
一个老道士,里面竟还穿了一件夜行衣,的确是寻常十分。
千叶道人摇了摇头。
庆小年继续道:“我最不想怀疑的人就是你。”
千叶道人道:“但你的手里还是拎着我的袍子。”
庆小年继续道:“我还是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他又摇了摇头,一副语言又止的样子,呢喃道:“我从未想过你也会是这样的人。”
说到“人”字时他的语气刻意加重了几分
千叶道人却长叹了一口气:“没想到我这大半辈子都过来了,到末了竟会为了名利屠了满山人?”
他的语气带着丝疑问,并不像是在回答庆小年的话。
江流儿疑惑道:“名利?”
在熟悉千叶道人的人眼中,他是淡泊名利与世无争的人。
千叶道人意味深长的叹了口气,华发些许凌乱,在别人眼里他一直就是个不修边幅的糟老头子,别人口中的看山老头。
他淡淡道:“在册寒山居了大半辈子,刀皇的名号的确很大,他要来册寒山开宗,清水道观从山顶退到山腰,雷铎死后,一个乞丐聂扬远又跑来册寒山建阁,我又从山腰让到山脚,到如今已是十年春秋,这些年间前来拜访大宗名阁的人不少,退避三舍却换来这声‘看山老头’的名号是不是也有点太伤人了。”
庆小年有些动容,嗄声道:“可我们从未这样想过。”
千叶道人摇了摇头继续道道:“前阵子听你说金满堂的贵人酒窖藏百年味极醇,馋了。”
金陵金满堂,吃的是侠客免钱酒,名“贵人白饮酒”。去吃酒的侠客在江湖上的名气越大,上的酒窖藏年份就越高。
千叶道人继续道:“能让你这个酒虫子如此高赏,味道定是醇正至极,我自然是忍不住去一趟,所以就下山走了百里地去了金陵。”
庆小年态度缓和了些,但语气还是有些冰冷:“好喝吗。”
他们两人的口味都挺挑,庆小年自己都觉得喝好的酒,所以千叶道人自然也不会觉得差到哪去。
谁知他却摇了摇头,道:“不怎么样。”
庆小年有些诧异。
千叶道人淡淡道:“我进门端的是窖藏了三年的贵人酒,没喝到你说的七十年陈酿。”
庆小年一怔,颤声道:“你没告诉他们你是我的朋友?”
千叶道人却笑了,笑的有些凄凉:“我虽是个糟老头子,但年轻时也曾策马观花,难不成到头来喝个酒还要仰仗你这小辈的面子吗?”
庆小年和江流儿哑口无言。
千叶道人无奈道:“三年的贵人酒...看他们脸色就知道不会好喝到哪去,于是我又自己走了回来,可谓是西风百里地。”
听完这番话后,两人都有些不好受,谁也不希望自己的朋友在外会遭受如此的待遇。
沉默了片刻,千叶道人看着庆小年出口道:“可是你又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都是我做的?”
庆小年叹了口气:“这人会如此多的武功绝学,我实在是想不出在这个江湖上除了你之外还会我的指镌楼兰。”
千叶道人听后大笑了两声,看得出来他很开心,开心的像个孩子。
庆小年道:“你真的是很聪明,我只是在你面前演示了几次,没想到你真的就会了。”
千叶道人面前的酒都已经喝光了,能喝的就只剩下桌上的那一小碟白醋,他那起碟子捏着鼻子一饮而尽,白醋很酸,也很提神,这的确是醒酒的好方法。
他从庆小年身上学来的,真的是太多了。
庆小年继续道:“浴雷刀宗和开门阁尸横满山,均是一剑封喉,看来你也并无打算隐瞒自己。”
千叶道人笑了笑,道:“你还记得?”
庆小年道:“当然记得。”
江流儿却是一脸疑惑,道:“什么记得不记得?”
他话刚出口,只听耳边一阵风过,白光乍现,黑影擦身而过!
江流儿回神一看,刚刚还坐在自己面前的千叶道人不见了。再回头一看,他手里竟拿了一柄明晃晃的长剑站在一颗树下。
他刚想出声,突然这颗有两人环臂粗的梧桐树轰然倒下向自己砸来!
他连忙闪到一旁,惊呼道:“好快的剑!”
庆小年叹气道:“这是他的看家本领,他的剑一直都很快。”
千叶道人笑道:“人老了,江湖上比我强的人多了去了,那小娃娃吴青峰的剑比我的还要快!”
庆小年点了点头,这一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