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老叫花子自看见那瀑布之后,说了一堆胡话,说得老妇人将信将疑。而莫文聪二人则是在这玄武岛住下了。那岛上的村民虽然一开始见他二人破破烂烂并不想理会,但自打换了身衣服,又因老叫花子会些武功,常帮助村民,那村民倒也都接受了这师徒来此居住,并安然相处下来。十年前出海的人即将回来的音讯也都被他传了开来,人就这样,一个人说或许没人相信,一旦人一多了,就算不是事实也都会让人相信的。
一个月后,原本怡然安乐的玄武岛,忽然间要变得热闹起来了。
夏末初秋,时值正午,未褪去的炎热。玄武岛上的村民皆吃完午饭,进行一天的午休,但有一人确是个例外。三狗儿,本是个聪明伶俐的娃儿,但在十年前自打他父亲消失后,便是突然间疯癫了起来。
三狗儿与平常般,吃饱饭足后便是喜得到处走走,抓抓小动物,十二三岁的人儿,心智还停在十年前。这天,三狗儿想着去渡口边捉捉小螃蟹,便是找了一处岩石。见他蹲着身子,手里拿着一根小木棍儿,往那石缝中一阵掏挖,口中还不断囔囔道:“小可爱,小可爱。快快出来吧。”
少卿,三狗儿觉着太过麻烦了,里面的螃蟹硬是不出来,便是丢掉了木棍儿,右手塞进去,往里面捉去。忽地,似是摸着了个硬滑的物什,三狗儿便是一喜,动手往那物什抓去。突地间,手指传来一阵刺痛,痛得三狗儿猛地抽出右手,似乎还带出一黑漆漆的物什。细细一瞧,原来是那螃蟹钳住三狗儿的中指,三狗儿疼得哇哇大哭,见那螃蟹夹住自己的手儿,便是左手往它捉去。
那螃蟹却是不等他,松了蟹钳,溜了。三狗儿见螃蟹溜了,又捉不住,手上又血红血红的,心怕被母亲责骂,便吮着中指又大哭起来。忽地,耳边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这声道:“娃儿,咋啦。咋又哭起来啦?”
三狗儿吮着手指,含糊道:“呜呜,被小螃蟹夹了,还被它跑了。”似有什么不对劲,好像父亲的声音。便是抬头,看向来声处,登时一愣。眼前之人却是自家父亲无疑,三狗儿十年心念念的父亲,他怎会认错?
此人是他父亲不假,但三狗儿总觉着这黑影有些陌生。那声继续道:“娃儿。没事,为父给你捉一只来。”三狗儿闻言,登时一喜,手指也不吮了,任由它流血,听得他高兴道:“真的吗?真的吗?”
那人突地见鲜血,这时阳光射来,这人挡住了光线,三狗儿瞧向那人,如瞧着一个黑影,那黑影突地两眼红光,吓得三狗儿哇得一声跳了起来。忙得跌跌撞撞地跑向土路,疯言道:“鬼。鬼。鬼。”
忽地狂风突起,黑云压来,赶走炎热,阴冷侵占。海滩上砂石飞硕,虫鸟惊鸣,路间野兽乱窜,鱼儿沉底。
原本熟睡中的村民,忽地耳边响起一道喊叫声,听起来甚是凄惨。众人便都一一起身,出来看看生什么事情了。便是见到三家的娃儿又疯在乱喊乱叫了,听三狗儿跌跌撞撞地乱跑着,喊着“鬼。”“爸爸。”村民们便准备一一回房歇息,不再理会三狗儿,下午还又农活要干呢。
廖氏屋内,老叫花子躺在床上,无端地说道:“呵呵,终于来了嘛。等得老叫花子好生心烦。”语罢,便又闭上了眼,继续呼呼大睡,丝毫对外面之事毫不关心。
而莫文聪也是心生好奇,也跟着老妇人出来瞧瞧。老妇人瞧三狗儿满身是泥,蜷缩在地,颤抖不已,身上好几处是跌伤,不由得心疼他,便是上前抱住他,抚摸着他的脑袋,道:“娃儿,怎么啦。告诉奶奶好不好。”
听得是老妇人声音,三狗儿似是好些了,身子抖动缓了下来,三狗儿抬头,脸带泪涕,颤声道:“奶奶,奶奶。鬼,我看见鬼了。是...是爸爸。”语罢,三狗儿身子又是猛地抖动起来,捂着耳朵。
老妇人闻言,身子先是一震,“难道真的要回来了么?”见三狗儿更是痛苦,老妇人便是没问他,直安慰着。心中似是期待,若真回来那会怎样一番景象?失声痛哭、紧紧相拥?
这会黑云压过,只是没了劲风。不知是谁,大喊了声“当家的!?”
众人便都寻声瞧去,便是在吊桥那处,瞧见十余名人影,待那人影走进些,众人都吸了口凉气,各有表情,各有心情,但都有一种震惊。“回来了。竟然都回来了。”
那人影处,走来一年轻汉子,看了看,便走向一名中年妇女,听他湿声道:“英儿。”眼是温柔,眼是思念,那被唤作英儿的妇女先是楞了楞,后如山之崩般,眼泪止不住,哗啦地留着,这汉子见此猛地把她抱紧。
老妇人看着不远处的人影,一老一小,身子也不由得抖动起来,泪流满面,讲不出话来。一声“婆儿”“娘亲”已打破这沉默。老妇人与这二人,起身紧紧相拥。登时,这玄武岛上,不禁欢呼大起,十年前失踪的人儿都回来啦,皆欢喜着。
这时,乌云尽散,烈阳再次射来,却是不热,竟有些凉飕飕,甚是奇怪。
廖氏屋内,坐着三人,老妇人与刚回来的那二人。莫文聪则是去沏茶,待他把茶端来时,听得老妇人说到:“就这样,聪儿他们就在这住下啦。”刚说完,便是瞧见莫文聪端着茶来,便是招呼他道:“聪儿,来,这是我家老头跟儿子。”
莫文聪闻言,瞧瞧那两人,坐在老妇人旁边的那人,中年年纪,大汉赤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