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
萧云二人带着破风之声全速赶路了一天一夜,身后已经察觉不到六大派围捕修士的气息。
“云儿,落日峰就在眼前了……”重花容若语有怀念亦有终结的意味。
萧云抬眼只见群山苍翠处,一峰耸入天,百鸟鸣翠谷,云雾遮半山……
此时约是卯时,旭日东升,日辉将半遮的云雾染上厚薄不一的层层瑞彩,更让落日峰添了几分神秘的仙气。
二人对视一眼便径直上了山峰,一路越过青藤萝蔓,兰草松篁,直入云里。
就算以二人的遁术,到达山顶也花了些时间。
落日峰顶与山腰山脚不同,乃是一整块平整黑色石地,光秃秃的未有生长任何植物。只是中间是一汪清泉,像极一个黑色的瓷碗,占了山顶大半面积。
碗中有一座石亭,是木青以土石之法立湖而起,正是他二人小憩幽会之处。
重花容若立在湖边,她望着水中自己的倒影和湖中的水天一色,脸上满是怀念和平静。
她莲步轻移,缓缓步入湖中一步一涟漪。清澈的湖水印着漫天云霞彩雾与那一袭白裙,仿佛行走在空中的仙子。
步复步,行复行,抬脚踏进黑色石亭,她轻抚着黑色的石柱,石座,石栏杆,仿佛是轻抚情人的脸庞。
那时候她二人相拥于石亭,每天看着落日,说着情话,诉着衷肠。大道长生?世间权力?又怎比得过相爱之人厮守一生!
“木青,你知道么,那时候我故意与你遇见在西岭镇的湖心,我对你是嫌弃甚至是厌恶的。想我堂堂圣族圣女居然要用美色去接近利用一个轻浮的浪荡子,这很令我不耻。不过为了复我圣族荣光,我也就舍了脸面。
不过,仅仅才数日的相处我就有些忍不住自己的暴脾气,想要一掌削了你,你真的是太……太贱了……”
说到此处重花容若忍不住浅笑了起来,想起木青那不着调又欠打的贱样子,那有半点医道天骄和灵药山少掌门的姿态。不过自己不正是喜欢他的放荡不羁么?
“你明明一开始就察觉到我的身份,为何不将计就计去算计我圣族一把,反而装作不知,像个尾巴似的缠着我,没脸没皮的。你说你从第一眼见到我就心动了,可伊静婉和柳白露何曾差了?
或许这就是命数吧,就像我渐渐喜欢上你一样……”
重花容若取出了装有木青骨灰的酒坛,紧紧的抱在怀里,继续回忆着往日的种种。
“木青,这辈子如果没有你,我永远都不会知道这世间不止有修炼和族民,还有那么多那么多美好的东西。如果不是你,那这世界该多无趣呀。
你知道么?爱上你之后我真的很担心,担心自己的身份不被人族所容,跟你坦白之后,你只是浅浅的笑笑,说:‘我木青看上的女子,可不管那么多!管你是人是魔,我喜欢就好!’
那之后,才有了你替我取回十丈纱的魔族之行,见你重创中毒回来你可知我有多痛恨自己的身份,我褪了玉神衣想要兑现对重楼的允诺,却发现你我到底已是局中之人。
好在你先行布局,玉神衣最后存于药族,我被困于剑崖也是另一种保护,而你借剑崖之战金蝉脱壳,最后才能隐在暗处安心布局,好在云儿这个破局之人并没有让你失望。”
重花容若眼角有泪,她揭开酒坛上的封布。一阵风起,带着木青的骨灰,它们四处飞舞,它们跌落水面,它们围着亭中佳人盘旋……
是告别,也是迎接……
………………
落日峰山脚,三道遁光紧随而至,赫然是在西岭镇联手抓捕萧云失败的千局胜、枯老以及痩书生三位元婴期大能。
“枯老,那妖女和那滑头小子已经上了峰顶了,我们此刻要不要也跟上去?”千局胜望着耸入云巅不知其高的落日峰,口吻淡淡的问道。这一次,萧云二人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再逃出生天了。
“不急,他二人来落日峰的目的还未知,我等贸然出击虽能夺取头功,但是风险太大,我可不相信有人愿来死地求死,说不得他二人在落日峰还留有什么后手,那贼子的狡猾你们又不是没见识过。”
痩书生听着枯老的分析也点头表示赞成:“不错,常言困兽犹斗,他二人的反抗自然也最为激烈,还是等本门那些金丹修士先行开路,我等三人在联手寻找机会一锤定音!”
千局胜闻言目露沉思,似乎有不同意见,“话虽如此不错,可是等那些金丹期门人赶来,其余门派的元婴期也都赶到了,到时候怕是取不到好处呀。我等三人已困守境界多年,急需功劳贡献来向宗门换取资源,若这次错过了又不知要等到何时。”
枯老伸手拍了拍千局胜的肩膀笑道:“你倒是多心了,情况如你所说没错,但是你忘了重花容若是何人了,即便她本源受损,但她到底是此下众生的魔族圣女。而且玉神衣回到她手中时日已久,更有疗伤圣物十丈纱在,她的实力究竟恢复到何种程度已经不可估算了。所以我们唯今之计仍然是耐心等待,让那些人后来居上,替我们踩雷开路,我们坐收渔利就好,至于那些金丹期小辈就让他们先行送死好了,免得别人说我千山剑派在剿灭魔族余孽的时候不尽全力。”
“枯老的心思还是一如既往的弯弯绕呀,不过我等如此算计是不是违了六大派同气连枝的本意?而且让本门的金丹修士前去送死是不是有些……”痩书生面目平静